沈夜今天似乎有点儿不正常,他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冷凝,但是看起来却依旧美腻,陈久远低低的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
“四哥,告诉我,你有多爱她?”沈夜抬起头,如星一样的眸看着他,似乎一定要这个答案。
陈久远被他看了许久,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再直视他的眼睛,“如果对她的爱用嘴说出来,就没有用心说的那么真实了。用心说,你看不到,她也看不到,所以你们都不知道。”
他的手淡淡的触上自己的胸口,有些冰凉,丝丝渗入肌肤,有点痛。
“有多爱她,我不知道。”他似乎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语气之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为了她去死,我做不到。”
他没有封骁那么极端,相比而言,他比封骁要优柔寡断的多。
“那就请你放弃她。”沈夜的语气很坚决,很干脆,并不如他以往的那般妖娆,而是很干净的男音,“如果没有那么爱她,那就放弃她,四哥,我敬重的叫你一声四哥,是因为我并不像趁人之危,四哥,我……喜欢她。”
陈久远微微的勾唇,从栏杆上跳下去,沈夜愣了下,跟着他下去,“四哥?”
陈久远一言不发的走到操场,在那夜色照耀下的草坪上躺下,在微微的草香之中,他如墨一般的黑眸,缓缓的闭上。
二更完毕!我觉得陈久远是个很man的汉子,亲们认为呢?
、039他哭了?
“四哥?你干什么?”沈夜皱起了眉头,很不理解他的举动。
“六岁的时候,我认识她,那时候她才刚刚出生,很安静很难看,不哭不闹,但是也不笑。”
“她脸色很白,被我妈抱在怀里,我当时不懂,我问我妈妈说:‘妈,她是不是有自闭症,为什么不会开口讲话?’我妈当时准备训斥我,她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就看向我,声音有些含糊,她说:‘哥哥,抱。’”
“那时候她才四五个月吧?不跟我父母亲说话,只会叫我,我从她那么大,抱到她会走为止,教她说话,跑步,写字。”
“后来她慢慢长大了,变成一个小姑娘了,突然有一天,她告诉我说,‘陈久远,我喜欢你。’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沈夜安静下来,在他身边坐下,或许是他的语调感染了他,竟然让他有一种很伤心的感觉,那种感觉,蔓延至心头,淡淡的,凉凉的,很痛。
“四哥,她和你……一起长大?”沈夜问道。
陈久远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讲话,也没有再说什么,他闭上了眼,任凭风在耳边吹着,任凭沈夜在一旁不停的问他。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安静的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样。
“小六,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她也不是我,所以也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的心,至始至终只有我知道,我做不到放弃她,但同样也不会毁了她。”陈久远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睁开了眼睛,“她不懂我,但是我懂她。”
“明明嘴上说着讨厌我,恨我,再也不要见到我;但是心里却很挣扎。”他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笑了笑,礼貌,优雅。
但是很陌生。
四哥似乎不再是那个四哥了,以前的四哥,会开玩笑,会和兄弟们一起嬉闹,即使腹黑的如狐狸一般,但是四哥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么……哀伤。
“四哥?”
陈久远眼角有些模糊,抬手去擦了擦,沈夜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那是水渍。
四哥……哭了?
“四哥?你……”
陈久远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风有点儿大,小心着凉,我……回去了。”
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他们和陈久远一起出生入死,见识过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即使断手断脚,即使仅剩一口气,他也从未流过一滴泪,他们一起度过彼此之间最困难的时刻。
他的母亲,曾因为黑手党交战而死,他跪在母亲坟前三天三夜,未尽一滴水一粒米,即使哀伤,他们也从未见到他流过一滴眼泪。
为什么?
“四哥,你哭了。”沈夜拽住他的袖子,拦住他的脚步,不让他再往前,“是因为段安?”
陈久远微微一僵,随即回过头笑起来,“没有,只是风吹了一下而已,谁说我哭了?小六,你还是国际杀手组织的王牌呢,眼神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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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久远的忧伤
“你在骗我。”沈夜万分笃定的说道,“既然我是国际杀手组织的王牌,你就应该清楚,我不可能眼花,即使是在深夜,也绝对不会看错,四哥,告诉我,因为什么?”
陈久远定定的看了他许久,低低的叹了口气,“太累了。”
父亲早在他四岁那年就走了,而母亲却因为他才会被卷入黑手党的恩怨之中,最亲最爱的人,只剩下段安。
她不懂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他此生最讨厌那四个字。
与他无关是吗?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直到所有的人都离他远去,也,都无关吗?
没有人再会等他回家,给他做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没有人会在他颓唐萎靡的时候抱住他,说她一直在;也不会再有人,会在他即将死去的时候哭泣。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四岁,他坐在幼稚园的秋千上开心的玩耍,他开心的问自己的母亲,“妈妈,爸爸在哪儿?”
二十岁,他跪在自己母亲坟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为什么呢?
有些事情,过去了,便不会再回来,有些感情,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
“小六,我刚才在想,我这么多年来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陈久远微微的勾着嘴角,可是那笑容在沈夜的眼里,那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