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勒个去,你大爷的,听得懂人话,吱一声会死。”危机没有解除,安彩已经不管不顾臭骂上了,话刚出口,就直接吓怂掉去看了逞凶木头一眼,人安安静静的给了她个背影,又跟山水化为一色。
认清事态的安彩再没敢骂第二句,挣扎着坐起来,往后退到枝杈上,抱着旁边大腿粗的枝干,不敢乱动。
就在这时,身边的树叶有希嗦响声,安彩回头去看,黑色的长条翘起在树叶中间,“蛇?”不受控的大抽气,喉咙口已经憋住了尖叫声,正待放,眼前一晃那毛绒绒的猴头露了出来,那口气直接走窜了道,咳嗽声惊天动地喷发,见鬼了,一只猴子学狗甩什么尾啊。
来的是黑猴儿,好不容易止咳的安彩不客气的大骂,“吓死个人了,有本事跑,你回来干什么啊。”
“吱,吱……”黑猴儿跳上跳下的闹腾,看这样子倒像是在解释。
“别动,别动啊,再动我就要翻下去了。”安彩支撑着力道的枝干,被它踩了几下,晃动的厉害。
黑猴儿还真不动了,但跟着就又离开了。
“这是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安彩傻眼,说不得还有些气闷。
不过再次回转的黑猴儿果然是只靠谱的猴,手里抓着只红彤彤的桃子状的果子递过来给她。
安彩欣喜非常,伸手过去,正要说谢谢,结果话还没出口,手还没摸到,就又被人抽飞了。这次直接就掉在了岩石正中茅草堆上。
“干什么你。”安彩咕噜翻起身圆睁着眼大怒。
野人先生这次反应很快,撇头,冷冰冰的就他妈的只一眼,哗啦啦一盆寒潭水直接浇了个透心凉,彻底怂了的安彩喏喏失语,“哎呀,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不文明。”
泼妇只具形态不具声势的安彩,揉捏造作一番后,搔搔头乖乖坐下了,了无生趣的拔着茅草,时不时偷看了对方,一眼,两眼,三眼……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无视了之后,索性光明正大打量了起来。
野人先生盘坐在她三步远,中间就隔着个火堆,上面挂着开始往外冒热气的黑浆,而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山峦,要不是那满头毛发还会随风飘扬那么一下,真跟石雕木泥做的没甚区别,果不愧木头之名。
安彩看人不爱看眼,就是怕与人对视,徒增尴尬,可偏偏木头的五官之中,唯一□□在外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出奇的透彻明亮,黑的墨黑,白的透亮,莹莹一层水汽,如宝光浸润,华贵堪比黑曜石。
想起刚才那么一憋,后知后觉的想,莫非刚才自己不是被吓的,压根就是措不及防惊艳到的。
呸呸呸,安彩啊,安彩,你口味还能更重点吗?脑残也不是你这样的。
瑟瑟的唾弃自己一番后,安彩开始不动声色的找那根突如其然的藤条究竟被他藏在哪里,神出鬼没,就凭这手段,跟神仙也不差多少了。
直着脖子搜索了半天,单薄的不知名皮质外套,束腰部分的藤蔓不超过一米,身上无处可藏,直接坐在地上连草都没垫就更不可能了。翻了翻自己身下的茅草堆根本没有,莫不是用一次扔一次,再随地取材,可这速度快的也太不可思议。
“练的是什么功法,还是丛林必杀记?”安彩羡慕的只能啧啧。
正在此时野人先生的午饭时间到,照例把黑锅取下,用勺了一石碗的黑浆,放在一边顷刻,就乘着热气咕噜咕噜吞下肚去。
安彩看着就替他疼啊,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自己喉咙上,咽了好大一口水下去,真正是忍不住了,“大哥,不烫吗?凉会再喝不行?”
本也没想会得到回答,野人先生果然一跃而起,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平台上,究竟是怎么上的陡崖,凡人的眼已经瞎了。
“嘿,大哥,带上我呀。”等安彩着急慌忙的爬起,人早就不见踪迹。
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的安彩,也没有多少沮丧,心里暗暗的还为今天变化感到高兴,好歹她已经坐在了洞外平台上了不是。
虽然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个死地,可远处风景确实是摄人心魄的大气恢弘,如山雾罩的高山危崖,苍翠欲滴的原始森林,白练瀑布坠地轰鸣,绝不与她记忆中存在的任何一副风景画雷同,终究不是她魂牵梦绕的家乡。
于是乎,感触良多的安彩,在野人先生消失后,也自动化成了岩石上的石雕泥木。
隔后几日,安彩准时准点调戏黑猴儿,然后被野人先生放下来,折腾着脑子想着办法让他把她的活动范围再扩大扩大,可惜至今没能成功。
这天清晨,安彩醒的前所未有的早,习惯性的往洞口去看,就被坐在洞口的背影给吓了一跳,睁大眼看了仔细,才发现这人可不就是木头。这几天两人和平相处,安彩受虐也是可忍受范围之内,醒来又看见他这样,明白过来这人晚上就是在这里守着她睡时,犯贱的竟然有一丝感动。
小心翼翼的起身,才刚走一步,那人就听见了动静,头有一个侧转的停顿,安彩二话不说就不要命的扑了上去。
☆、第4章好大一块田
木头在刹那消失在洞口,安彩收势不及,直接就往外扑了出去,“啊……”手忙脚乱的去抓藤条,可没练过的身体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根本抓不住只能无力感受着身体往下坠。
已经闭上眼的安彩最终没有摔成粉碎,触到的是一具不太陌生的怀抱,脑子一激灵,一个翻身,就趴到了人家后背上,死死环住脖颈,用自认为最恳切的声音道,“我也想出去走走嘛。”
这也算是殊死一搏了,她是非要跟着出去一趟不可。
木头冷酷的伸手作势要把她扒下来。
安彩明白自己绝对经不住他一伸手的力道,紧跟着哀求,“我会闷死的,真的,死死…..”
这话不算撒谎,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件物,随地一摆就无声无息了。要是可以选择,怎么能让自己困死在这个地方,说到后头,都接近嘶喊,眼泪也被逼出来,急速渗进了对方肩头。
木头只是一滞,手直接抓向她的手臂,安彩被抓住说不出的绝望,可就在脱手间,竟然没有碰到坚硬地面,反而被人拥入了怀里,由于用力过猛,她的鼻子还撞上了人的胸膛,着实疼的不可思议。
这姿势也过份了些吧,意识到自己现在像个婴儿一样被人抱住,屁股底下还有一条坚实臂膀,安彩莫名起了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