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粗了啦,轻点,再轻点,当心,往这边再来一下……这头够了,另一头要能戳破皮…..”
“呼,干的漂亮,来屁股后面穿个洞就好……”
“……哇哦,大哥,你太厉害了,秀外慧中嘛!”
安彩手里抖着一件熊皮外套,没忍住还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满意极了。而木头手里正抓着一枚石针,按她的要求缝着皮裙。
一脸欣慰的安彩坐到他的旁边,赏了记铁锤在他的手臂,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手钝疼。
非常之高兴的安彩也不在意,摆弄着最近的新得的小物件,笑容在脸上绽放不停。
看着远处始终雾气迷蒙的山峦深谷,耳听着树梢下新制的秋千上黑猴儿晃荡的吱吱连声,旁边有个万能的男人,不声不响,稳如泰山。
岁月静好啊,唯一不足的也就是不能用人类语言回应她太讨厌,其他的还真是没法挑剔。
安安分分的过了半月,跟着人早出晚归,每天琢磨些小物件出来。这做人吧,少了为吃饭忙活,日子无端就过的非常简单闲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崖谷里开始下雨,有一阵没一阵的,越下这气候就越冷,安彩把所有的毛料都收拾收拾往自己身上罩,穿的比熊还粗壮可还是挡不住严寒的入侵。
每日的活动地点有从崖谷转到了穴洞,洞口升起一堆火,照例煮黑浆,就是木头也不再早上出去,跟着她一起过上了一日一餐。
被恶劣气候折腾的没了脾气的安彩很想自动放弃午后的出巡,可怕他就此再不带她出去,只能一天天咬牙忍下了。
那天醒来,有风从洞口兽皮遮挡的缝隙中吹进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冰冷之气。安彩身旁一空,失去了木头这个大暖炉的她瑟缩成一团,很不要脸的嘀咕了一下,蒙头蒙脑的拼命钻进了兽皮堆里,从缝隙中看着他去掀兽帘,眼见着狂风裹着雪花翻滚了进来。
“关上,关上。”羽柔把脸都埋了进来,不能忍的大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冬天冷的不能活。
兽皮帘被重新关上了,同时木头也跟着消失。
“哎呀,走之前也不把火烧旺点。”安彩看着离她一米处奄奄一息的火堆,只是哀叹,死活伸不出手去自力更生。
一翻身索性没头没脑的继续睡,相信抖着抖着就能习惯。
木头果真是个靠谱的好青年,回来的极快,抱进来一捆干柴,囤积在洞口,不声不响的就把火堆给燃了起来。
安彩似有所觉,回头满意的看他一眼,这人吧,除了不说话,静了点,无论从哪里看都是贴心到无话可说。
☆、第7章一方洞天
中午的时候,他照常烧了一锅的黑浆,把她的灌进做好的专属杯盏里,还用一个像模像样的盖子盖上,自己就咕噜咕噜喝了精光。
天气变冷,安彩有回也要求过趁热喝,可人就是不给,有些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原则问题,木头铁定坚持到底,要是不安着他的意思来,很有可能就是好一番折腾,对此安彩也算是摸索出了经验,只要坚持过一回,他不同意,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不会同意,完全可以死了这条心。
等他吃完这一顿,安彩差不多就从兽皮堆里勉强爬起来,把能穿的能罩的,兜头兜脚的全往身上招呼,直到圆滚成球,伸手也困难了,才停止。
接下来的活就不关她的事了,野人先生自动自发把她塞进怀里,可能是她太过笨重的身躯,人不得不在她腰上绑了条藤蔓,防止奔跑时不慎滚落。
顶风冒雪,风驰电掣一番又到了那处草原田地,前几日黄色小花只剩下细瘦枝干,田里的大多数作物都跟它差不多状态,只有少数几种还凌然无惧的开着小花,或是结着奇形怪状的果子。
雪一下,这里的景致不同以往,狂风卷着雪花在雪原上飞舞,远近雾霭接连成片,头顶还有雪花纷扬,日头昏昏沉沉,全无精神。
“阿嘁,阿嘁,嘁。”连打三个喷嚏,安彩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捂了捂快没知觉的鼻子,捏了捏没什么肉感的腹部,明明还没用过黑浆,腹内鼓胀是怎么回事,总结来去可能要生穿越以来第一场病。
等到木头把田间地头的活忙完,安彩早就瘫在地上不能动弹一下了,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任他把自己抱进了怀里安置好,心里残存一丝怨念,明日是无论如何不出来了。
这次回去,雨雪更大,前路茫茫,安彩看了一眼就吓的躲在他的胸前不敢露出一点,绷着指尖,死死的抓着兽皮边缘的各处缝隙,但风实在是过于大了,兽皮臌胀嘭起,寒风倒灌,苦不堪言。
木头显然也被恶劣的天气变化给挡了去路,行进的前所未有的的缓慢,且无数次的把手放进她的外衣内部,也不像占便宜,就是纯粹摸索着什么。
安彩争命的想挡住无孔不入的寒风雪粒,他不但不帮忙,还尽给她添乱,恨得她索性就扒了他外罩的兽皮坎背,只隔了最里面一层衣服贴着,正待舒服的打颤就觉察出木头一个大抖,伸进手来就想拉扯她。
安彩自然不肯,死命往里钻,索性把里面的衣服也从领口处扒开,可怜的木头胸前几乎中空。
“吼…..”一阵兽吼,不对,是四面八方皆是。
刚刚在拉锯战中取得了全面胜利的某色女陡然一惊,才泛困意的眼睛猛的睁开,嗅到男人熟悉的气味以及蹭了蹭火热来源,安心的准备继续闭上眼去。
可就在此时,以她可辨识的温热从下腹处徐徐留出,渗到了大腿根处,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就被人用扔沙包的速度,掷到了地上。
安彩身上裹得兽皮太厚,屁股墩着地,软绵绵并不太痛,可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雪,刺骨寒冷瞬间把她淹没,她睁大眼想去找找木头在哪,可风卷着雪粒直接打上她的面门,眼睛根本睁不开,张嘴要喊,满腔冻结的寒意没头没脑的倒灌,被憋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差点窒息过去。
为了活命,卷缩在地的安彩,拼命用最外面的兽皮披风把头堪堪遮住一半,勉力用颤抖冻僵的手擦去了眼上的雪花,稍稍撇头去找能救命的那个人,可入目的竟然是隐在暴风雪中不足三米远的兽群,干瘦肮脏,看不出颜色的长毛卷着泥腥味,飘荡聚集在周围,幽幽绿光连风雪都掩不住。
安彩头皮炸开,喉咙咯咯作响,僵硬着脖子调转头颅,就见半步远有双兽皮面草菅底的鞋,惊喜战胜了恐惧,她瞬间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被人抛到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攀住他,无论用什么代价,只求他快点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