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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任务完成,交接清爽。四儿思忖着,给师傅打了个电话。王霸龙正在帮刘大磊算命,丢下满手的扑克牌,接完电话后对斜倚在沙发里打盹的姜尚尧说:“姜哥,4号车也收了。”
姜尚尧眼皮颤动,想来也没睡着。刘大磊一拍大腿,“那就快了。还好,走的是我们预定的路线,要是换条路可没这么利索。”
严关坐在沙发另一边,暗自计算了一番距离,汇报说:“姜哥,离浔峰山收费站还有二十公里。”
姜尚尧缓缓点头,睁开眼睛吩咐严关:“通知货场那八辆车准备,再有十分钟出发。”
说完他继续阖目养神,刘大磊和王霸龙对视一眼,俱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正被跟踪的奥迪车上,小肖谨慎开口:“首长,我看有些不大对头。”说着,他鹰隼般的目光扫向车窗左右。
巴思勤沉吟着,没有说话。公安厅警卫局安排的警卫都是武警中的翘楚,他信任小肖的职业敏感性,但是在自己治下,巴思勤不相信会出什么大事。
“书记,需不需要通知闻山市委市政府?”小肖态度审慎。
来时轻车简从,并未通知当地机关,此时更不必劳师动众。巴思勤摇摇头,只是吩咐:“车开慢一些。”
司机老袁点头说是,小肖也坐得腰背笔直,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行到浔峰山收费站前不到一公里的弯道处,前方几辆装载了满车原煤速度。
这条双车道的匝道通往原州高速,也是省道的必经之路。闻山是资源城市,每日里无数大卡通过公路将煤炭和有色金属运往省外,匝道口塞车的情况时有发生。
司机老袁跟随着那几辆大卡,望了望左手边,准备变道。哪知左边道上又有几辆大卡接连跟上,他只得龟速继续向前。再次觑见左侧空位,老袁一摆车头,恰在此时,前方并排的两辆大卡突然刹车,左侧一辆两厢小货刹车不及,猛一前冲,正好大卡在前,小货厢在后,将奥迪挟制在车道正中。
老袁这时也意识到事有蹊跷,望向小肖。小肖一脸严肃,虽说世道昌平,但保护首长是他的责任,哪怕是丁点纰漏,对他来说也是政治错误,要被记录进档案的。“首长,为您的安全——”
他的劝说被巴思勤摇晃的手势阻止,“等一等,看看什么情况。”
原来说话间,前方过来数个小伙子,正挥舞着小红旗示意车道上的车辆向路边停靠。看情况,这一举措只是针对大卡和货车,其他类型的车辆正缓缓向双车道的左边变道。
这样两相挪腾,估计要耽搁不少时间。等了一会,前方余出些许位置,老袁摆正车身,依样画葫芦缓缓沿着左道前行。却见前面那辆大卡突然停了下来,车头偏向右,整个车身挡住大道,随即车门大开,跳下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扯开嗓门问不远处拦道打旗的人:“干什么呢?”
这一声大喝,尽管奥迪密封性良好,仍然听见少许余音。巴思勤微一扬眉,只见右首那几辆大卡上也陆续跳下数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是一个车队。
那拦路的人走近前,有恃无恐的样子,大喇喇说:“检查站查车,你们哪儿来的?不知道闻山的规矩?”说着,又有几个同伴紧随其后上前,两拨人马分立两侧,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其他车辆看势头不妙,诸多司机纷纷开窗探出头来,也有人胆大不怕事,下了车凑近前看热闹。
此际双车道上,前首被几辆重型大卡并排拦住去路,后面拥挤着众多车辆等着上高速或者转省道,一时间进退两难。小肖表情更加严肃,端坐如钟的他提高了百分百的警惕。
巴思勤脸上波澜不兴,也不理会小肖的强烈反对,按下车窗后引颈望向窗外。那些拦车的人并无制服和徽章,看起来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一人自后腰抄出一块绿色的车牌,上头写着几个大字,趾高气扬说:“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哥教教你。闻山地面,没挂这个牌子的别想出车。你们一个车队的?一个牌子一万二,交了钱立刻放行。”
那人地方口音浓重,一时听不太清。
司机老袁是本省人,当即解释了一番,小肖知道首长视力不太好,补充说:“车牌上四个字,得胜运输。”
好家伙,一个铁牌子加四个大字能卖一万二,这钱来得容易!巴思勤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双方态势。
车道中间已经闹腾起来,被检查的一方哗声大作,“我们济东省的,没听过这个规矩。就算是收费才能上省道,也不可能一个点两个收费站。这里收了,前面浔峰山收费站再收一回?这不是连扒两层皮?”
其中带头的仍在努力解释,操着半调子本地话套近乎:“大哥,您高抬贵手,谁出门带几万现金的?这一趟回去下次一定给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