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泊了十几天后终于看到了陆地,其实说雪地更恰当些。
我跃上岸去,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放眼望去,但见眼前银光闪烁,一座大冰山在月光下发出青紫色的光芒,显得又是奇丽,又是可怖。
这座冰山有陆地上一个小山丘大小,一眼望去,横广二十余丈,纵长八九丈,比原来的座船宽敞得多了。
站起来在冰山上走来走去,竟有悠然自得之意。冰山上虽然滑溜,但我内力深厚,足步沉稳,便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穿过冰山来到了一座火山脚下,但见那火柱周围一片青绿,竟是一个极大的岛屿。岛屿西部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峰,奇形怪样,莫可名状。
自不知这些山峰均是火山的熔浆千万年来堆积而成。岛东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平野,乃火山灰逐年倾入海中而成。该处虽然地近北极,但因火山万年不灭,岛上气候便和长白山、黑龙江一带相似,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为中土所无。
但见平野上一群梅花鹿正在低头吃草,极目四望,除了那火山有些骇人之外,周围一片平静,绝无可怖之处。
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那个所谓的山洞,正当我有些意兴阑珊时,忽听到北方传来一阵
狮子吼,我惊喜若狂,知道那是金毛老头有名的狮子吼了。我循声而去,终于在一片平野上看见了一个身影。
“真他妈的魁梧!不比美国佬差呀”
“谁?已经将近十年没有人来过了,想不到今天……”
一个字“牛!”,这么远都能听到,真不知道耳朵是什么长成的。
“想不到谢老爷子人老眼瞎耳朵倒很灵”我变了变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说道。这可是必要的自保措施
“我谢逊也就这点本事了,从阁下步行时的节奏来看定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谢逊一别中原二十年,想不到竟有阁下这等高手,倒叫谢某开了眼界了。”
“嗯~”我一听他竟能从脚步声断定一个人的武功修为不由得怔了一下。
谢逊没听见我答复,以为我默认了,继而又说道:“想必我谢逊还在中原时,阁下定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否则世人不可能不知道阁下。”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正好借坡下驴,“你猜得没错,要不是一个昔日好友落难,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会出来走动。”
这回轮到谢逊发愣了,“老骨头?”
我润润了嗓子,带着极具沧桑感的语调道:“都古稀之年的人,骨头还不老啊。”
这回谢逊不知发愣了,嘴巴张的都能吐下几个鸡蛋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逊才回过神来,“可你听起来最多不过四五十岁呀。”
“那或许是整天练嗓子都缘故吧,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前辈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不知前辈来我这廖无人迹的冰火岛所谓何事呀?”
汗~转眼就成前辈了,不过谢逊这几句话看似客气,却是十足的挑衅口吻。
被谢逊这么一问,还真不好开口,难道说借你的宝刀让我用锤子锤一下,作为一个现代四有青年,这种方式可不太礼貌。
谢逊见我不说话,便知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为屠龙刀而来。
因此口气便变得不客气起来了。
“阁下若是来看谢逊死了没有的,那看也看到了,便可以走了,若是来夺屠龙宝刀的,
那我谢逊虽然眼睛瞎了,可也说不得要拼上一拼。”
怎么又变成阁下了,搞得我都不清楚自己是“阁下”还是“前辈”了。
“谢大虾(不能称谢老爷子了,我都是前辈了,若他是老爷子那还得了),你误会了,老朽(演戏得演全),只是想借宝刀一用,并无占有之意,用完即还。”
谢逊也不置可否,只淡淡的说了声“哦~我倒听听前辈怎么个借法。”
我耐心的解释道(切,耐心的撒谎吧):“是这样的,老朽刚才也说了,老朽是为了搭救一昔年老友才不得不出山的,我这好友前不久被元兵设计抓了去,被玄铁锁链套住关在地牢里,那地牢倒是易进的很,只是那玄铁锁链却非寻常冰刃能砍断。所以……”
“哦,这么说你是想借我手上的屠龙刀去砍断那锁链咯。”
“正是。”
说完,也没见那谢老头有什么反应,但见他沉思着,我也没去打扰他。
过了没多久,谢逊说道:“前辈为救好友性命不惜重出江湖,又跋山涉水来到这荒山野林,这种侠义行为值得谢某钦佩,只是姓谢的在二十八岁上立过一个重誓,你瞧瞧我的手指。“说着伸出左手,我抬眼一望,只见他小指齐根斩断,只剩下四根手指。
谢逊缓缓说道:“在那一年上,我生平最崇仰、最敬爱的一个人欺辱了我,害得我家破人亡,父母妻儿,一夕之间尽数死去。因此我断指立誓,姓谢的有生之日,决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今年我也将近六十了,三十多年来,除了义弟义妹和我那无忌孩儿,我只和禽兽为伍,除了他们我也只相信禽兽。三十多年来我少杀禽兽多杀人。”
虽然早知道这老头的遭遇,但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想他那愤世嫉俗,离群索居,将天下所有的人都恨上的心理疾病应该是那时产生的吧。
”我费尽心思抢夺屠龙宝刀,害得我那五弟五妹和无忌孩儿在这孤岛上呆了整整十年,我又苦苦琢磨了二十年,我为了什么?哼,世人多半会以为我是为了号令天下。”
我刚想安慰他几句,他却猛地抬起头,双眼逼视着我道:“我已对屠龙刀不抱多少希望,可前辈要想从我手中夺去,那就请江湖规矩吧。”
我愕然,“江湖规矩?你是要和我比武吗?”
“正是。”
一想到比武我就头痛我现在可是什么招式都不会,怎么比呀。
“我说谢兄弟(真无耻啊),比武多伤和气啊,你都说了对屠龙刀不抱希望了,借我用一下有什么要紧的,再说我不是用过就还你嘛。”
“休得再说,谢某说过不会再相信别人,你若能从我手中夺去那是你的本事,我无话可说,若夺不去,那就请自行离开,你既然是前辈那姓谢的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