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被他的话弄得不点糊涂:“你说什么?”
“我是说,官兵怎么知道你们在这儿?”苏星儿说。
“前一段我们在这儿呆过,官兵当然知道啦。”壮汉这样想,自然也就这样说。
“那官兵怎么知道你们今晚上在这儿,你们前数日不是一直都是河面上漂移不定吗?”
“这个——”壮汉一时哑了口。这个问题确实是值得思索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是他出卖了我们?”他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戴面具的他们的首领。
“哈哈,哈哈,”那个面具之人突然仰天狂笑,“可笑啊,可笑,一番鬼话,一派胡言,便蒙着了你们,便要着了这些贼官的道,沦落为官府的奴仆,走狗,哼,枉自称什么英雄好汉?”
他对着壮汉说:“难道你们就看出来,这本来就是他们为你们设计好的圈套吗?你们还真信了他的。救你,哼,压根这些官兵就是受他们的指使而来,然后又这里演了一出好戏,就赚得了你们的信任,哼,这信任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苏星儿对他说:“你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圈套?”
面具之人斩钉截铁地说:“本来就是!三齿小儿都能看得出来。”
苏星儿:“我有何目的,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面具之人冷冷地说:“那是你想让他们成为你的手下,好为你卖命。”
苏星儿也冷冷地说:“你以为我很宝贝他们几个么?”
话未说完,苏星儿扭头就走。
“喂,你,你做什么?”王欢问了一句。
苏星儿头并未扭回:“这些人和我没什么关系,下面官兵抓贼,该怎么抓,就怎么抓。贼打官兵,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关我屁事。”
他竟然真的走了。
王灿忽然也道:“呀,这儿是哪儿,老夫怎么到了这里?莫非是老夫的夜游症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老夫一点都不知晓啊。呀,你不是班三吗?班三,你领着军卒在此做甚?”
“回大人,弟子在此抓贼。”
“那还愣着干什么,叫孩儿们操戈擒贼,这么多贼人,还不快抓?”
“是,大人。”
班三一挥手,军卒们一个个挺起了长戈。
王老三是个顶圆滑之人,见机早已拦住苏星儿去路。
“嘿嘿,公子——”
苏星儿嘴巴一歪:“我不是哪家公子,我是一个贼,一个贼头儿。”
王老三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兄弟怎么称呼您?”
“告诉过你了,我是一个贼头儿,你就叫我头儿,顶好。”
“那,头儿,话还没说完呢,您老儿先耐着性子,待我们兄弟商议完了再说,嘿嘿,再说。”
面具之人大声地说:“你们瞧瞧,如此阵势,摆明了就是官兵和这个贼势先布下的,这不是他们的阴谋圈套是什么?”
几个水寇听得此话,不仅暗自点头。唯有王老三却反唇相击说:“是圈套又怎么了,给兄弟们一条活路,总比那往死路上走强。”
面具之人喝道:“王老三,你想背叛大家伙儿是不是?”
王老三冷笑一声:“不是背叛大家伙儿,只是背叛你一人而已,你是哪里来的东西,半路入伙儿,就抢了我们大哥的位置,我王老三就不服你。”
王老三还想再说话,被壮汉拦住。
壮汉一招手,几个水寇围聚在他身边,几人小声商议了一下。
壮汉对苏星儿说:“这位,小哥,我们兄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更不是什么好汉,只是一群讨口饭吃的小毛贼,蒙小哥恩招,看得起我们兄弟,本该投奔效力。只有一点,兄弟们虽是小毛贼,却都是血性之人,受不得愚弄欺骗,谁真心待我,我便真心待他,谁若不真心待我,哼,别说是蹲大狱,就是刀斧加身,五马分尸,说不得,也要拚上一拚。所以这件事,小哥要说个清楚,你说他是卖了我们兄弟,你得拿出证据来,让我们兄弟看看。”
苏星儿懒洋洋地说:“好,即如此,那我就说,我再问你,你们怎么知道官兵今晚会到这里,而事先躲出去呢?”
壮汉把目光转向王欢,是王欢告诉他们说今晚要小心一点,有可能官兵会来。
王欢吃吃地说:“是,那个兄弟告诉我的,我——”
“你还不太信,是不是?”苏星儿一击掌,说,“下来!”
又一个人从草棚顶上跳下来,却正是王欢的那位旧朋友。
他冲王欢一致意,向苏星儿行礼:“头儿。”
王欢对众水寇说:“对,就是他告诉我的。”
苏星儿一指面具之人:“你们又可知他是谁?做的什么行当?”
众水寇不由得问:“什么人?”
苏星儿咬牙说:“他是我平生最恨之人,专卖我们盗贼的人?”
“盗贼也能卖?”
苏重儿拿出一张布帛,有司寇府的大印,上面写满了字,扔到壮汉脚下,看看吧。
壮汉拿在手里,看了看,摇摇头:“不认得。”
“官府的大印总是认得。这是官府捉拿水寇的告示,有协助官府擒获盗贼者,一个赏二千钱,一,二,三,四,五,你们五个人,便能得钱一万。他便是做这个的?”
面具之人听得此话,怒道:“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