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娣明白有水的意图——是在有意躲避,“有水,堂堂一个七尺男子汉,何必这样冷漠我?”
有水板着脸一意孤行要走。
“有水!”天娣快步走过去,“有水——”
有水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行。
天娣不想止步,她执着要站到有水的面前是有言相告,要不,她早就洋洋得意而行。她快步上前拉住有水。有水知道那光滑、幼嫩的小手一定是天娣,于是头也不回拒绝她碰自己的身体,并立刻用力挪动身子。因他用力过猛,致使天娣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踉跄几步,摔了一跤。
看来有水对天娣很冷淡,用冷酷无情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有水见她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脚板,嘴里在声嘶力竭:哎哟,哎哟。
也许天娣在祈望有水拿出善意。当然,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有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伸出手去拉她一把,反而好象对她素不相识,冷眼而去。
说真的,有水恨天娣恨得咬牙切齿。
天娣的脚扭伤了,几次想站起来也无法成功。她望着有水冷然地离去,含着晶莹的泪花放大嗓门叫道:“有水,停一停!”
“姐姐,是不是哥哥欺负你?”有一个小学生走过来问。
天娣把小学生拉到面前,从手袋掏出一份《柑桔防寒技术》的资料塞到小学生的手里,说:“你帮我追上前面的哥哥,把资料交给他。”
小学生并没有追上有水。因为有水为摆脱天娣的纠缠,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返回桔乡村。
他一进入村口,就被顾宗仁带来的民兵捆绑起来。
刘嫂听说有水被抓,匆匆赶去问顾宗仁,“顾同志,我儿子犯了什么法?你为什么要抓我儿子?”
顾宗仁担心刘嫂缠住他不放,随手指了指刘有财,“你问他吧。”说完,走出了生产队。
刘有财见刘嫂身子在颤栗,便倒了杯开水递过去,说:“有人说你儿子公开反对割资本主义尾巴,主张社员走资本主义道路,抗拒上边的政策。”
刘嫂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子,怒气冲冲,“是谁个狗杂种胡说八道?!”
刘有财不好答,故意转过身去。
刘嫂想了想,一把抓住刘有财的手臂,直视着他说:“一定是顾宗仁这个王八蛋……”
刘有财急忙捂住刘嫂的嘴巴,压低声调,说:“刘嫂,这一次我和黄九真的没有法子帮你了。”说完,他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走回来又道:“你有所不知,皆因天娣爱心难舍给有水写了很多信,寄到大队却给顾宗仁扣压住了。嗨,他见天娣对有水爱心末泯,以为是有水死缠天娣,所以才主张要把有水打入冷宫。听说这次公社正需要抓个别典型的人来批斗,以给各个大队、生产队敲响警钟。”刘有财咽了口口水又道:“顾宗仁见机会来了,兴奋得如吃了海洛因,要捷足先登,想顺便捞一些政治稻草。”
刘嫂一听突然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