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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连忙叫妈把钞票捧回房间。
有水见了猴子三,忙搬凳招呼他坐,刚开口叫了一声“猴子三”,刘嫂从房间走了出来,说:“有水,人家已是个男子汉了,你还没大没小的。”
“刘嫂,有水哥喜欢怎样叫都没所谓,谁叫我生得像个猴子。”
有水“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来得正好,我刚从县城买了十斤米酒回来。”说着到厨房拿了两只碗出来,说:“今晚我们两兄弟要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猴子三开腔道:“有水哥,如今你生活比我好,你要提携小弟呵。”
“要的,要的。”有水举起碗子,喝了一口,说:“如果不是我指导你,你的桔树早就死光啦。”
“是呀,是呀。今日堂弟借花敬佛,敬有水哥一杯。”
“多谢堂弟不计较堂哥的牛脾气。堂哥也回敬你一杯。”
三杯落肚之后,猴子三觉得是言归正传的时候了,说:“有水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她老是说我没出息。现在,我就是要挣口气,想做一些生意。你能否借点钱给我?”
有水先是打了个唐突,后心态恢复了平静。他很坦率地对猴子三,说:“堂弟,不好意思,我的钱过二天要去订购桔苗。”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呷了几粒花生落肚,又说:“我虽然去年赚了点钱,但还没有过剩的资金,因此目前在经济上还帮不到你。”
猴子三的情绪本来就像寒冬腊月,现在被有水婉言拒绝,心情更加压根儿那个不快。
面前芬芳的酒,仿佛一下间淡而无味。随之,刚才那分敬酒的热情荡然无存。
猴子三把积郁了一肚子的气,全部汇聚到这个杯子上。他眼前目中无人,自个儿自斟自饮。最后,他干脆举起碗连饮几碗。
猴子三终于醉了,醉得像条死蛇。
有水望着欠缺冷静思考问题的猴子三直摇头,说:“你这个死酒鬼,就是不爱动脑筋。倘若你堂哥挪得钱出来,何必住在这间随时有可能坍塌的屋子呢?唉,你堂哥毕竟是31岁的人了,还没钱娶老婆嘛。
醉了一个晚上的猴子三,连工也不去开,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子三,吃饭啦。”妈向着房内喊。
猴子三连饭也不想起吃,仍然躺在床上。
妈捧起碗饭来到儿子房间,张开嘴破口大骂,“吃饭都要请,现在都是什么时候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你这么懒,就算外面有东西拾呀,都轮不到你。”
猴子三竖起那张苦瓜脸,“妈,你不说好不好?我现在心里很烦啊。”
妈伸长脖子,说:“你知烦就好了。你看有水,一点都不用妈操心。”
“别说他啦。”猴子三说着翻了起床,“我想做些生意,同他借点钱他都不肯借,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妈听后,不但没有偏袒儿子,反而瞪大眼睛,举起筷子,道:“你呀你,拾根有水的脚毛都拾不到。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吗?你只会抓笔,只会指手划脚。”
猴子三出乎意外的被妈教训了一顿,心里闷闷不乐,一头倒进了被窝里。
待妈出去后,猴子三才钻出被窝。只见他把两只手放在脑后当作枕头,架起二郎腿,嘴唇叨着支香烟,好像在盘算着什么。
傍晚,刘嫂从桔地收工回来路上碰见了猴子三,“子三,昨晚喝那么多干嘛,现在没事了吧?”
猴子三晃了晃脑袋,没有回话。
“天都黑下来了还去桔地?”刘嫂问。
猴子三的嘴巴只是吱吱唔唔,含糊其辞。
过了几天,刘嫂去到坳仔山给桔树施肥时,发觉有一百多棵一年树龄的桔树不见了。她感到惊讶,差点晕了过去。
刘嫂将此事告知了儿子。
有水跑到桔地一看,目瞪口呆。他确定桔树是被人盗走。这时,左邻右舍的柑农也不约而同地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纷纷诉说被人偷走了桔树,并邀他一同前去生产队找老二。
于是乎,桔乡村被盗桔树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大队。
有人传言是狮村人所为。理由是狮村近来开始种植桔树,他们村的山地与桔乡村的山地正好是相联的。所以,狮村人最容易得手。
狮村人听了十分气愤。为此,狮村生产队长带了几个人前来桔乡村生产队要求澄清事实,还狮村人一个公道。
当日,老二邀请了有水前来生产队,商讨这件有损两村关系的恶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