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灼亮的眸光,让白小凡有些招架不住,她稍稍低了头躲过他烫人的眸光,微笑着忽略他话里的深意:“好好的,阿妈怎么会赶我走,你想太多了。”
苏合眸中灼人的气息一点点的消散,最后冰冷一片,“难道你已经有办法救他们了么?”
对上苏合的咄咄逼人,白小凡很自然的端起客气而疏冷的笑脸:“这场疫病又不是我带来我的,为甚么治不好他们,我就要被赶走呢?”
“阿妈之所以让你和我们一起,是因为你能帮到我们,可这一次---”苏合话说到此,余意如冰
比伶牙利齿讲寸步不让,十多年来白小凡从未输人,何况只是区区的苏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我看在小穆的情份上收留你们的”
苏合长的比小穆精致了许多,他的五官像是雕刻师精心的杰作。只可惜过于精美的面容总透着些许的阴沉和女气,而这恰是白小凡最不喜欢的。
此时他精致的面容一点点的沉了下来,脸上的线条生硬到微有些骇人,吐出的话冰中带着火:“白小凡,但愿你一个人离开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白小凡淡淡一笑,眸光只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落向远处笑意里带着温暖,“小穆,怎么样?采到了么?”
苏合回身看去,见阿穆背着大包,大汗淋漓的跑过来,“采到了,小凡你看”他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大包,白小凡打开拉链一看,里面装了大半包那种带着小白花的草药。
“这下,孩子们有救了。”白小凡边说边抱起登山包往河跑去洗草药,一面又吩咐道:“小穆,你去把上回压菜籽木碾给拿出来洗干净。格里你去拿个大些陶罐来”
两人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回到去拿东西。白小凡刚跑到河边,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子,13忽然叫道:“草药不能放河里洗”
白小凡愣了一下才想起13的话,引起这次疫病的原凶很可能就是这个河水。但是看着波光粼粼,清彻见底的河水,白小凡真的有些迟疑,眸子下意识的往四周一转,压低的声音问道:“13,河水到底有甚么问题啊?”这条河是唯一的水源,真要是有问道可就麻烦大了。
“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暴雨,河里突然长出一种水中长一种透明的藻类。我检测过了它的确会引起腹泻,而且它极易通过粪便和接触传播,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河水就是病源了---”
“那怎么办?这条河可是我们唯一的水源啊”一句河水是病源吓到了白小凡,她看着河水无意识的退了两步。
13很随意地答道:“很简单啊,把水烧开了吃就没问题,那种藻类很脆落的,温度稍稍高一点,就会死亡消失。所以我估计天再晴个两天,大太阳一晒,水里的藻类应该就会全部消失了。”
“那你不早说”白小凡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她还以为又要搬地方了呢。
“是你太着急了好不好,都不等我把话说完。”
白小凡翻了个白眼,见格里端着个陶罐跑了过来,不好再跟13呛声。交
待他打了水拿过来烧,话才说完,一抬眸见苏合脸沉如冰地盯着自己,他看到了自己的眸光,嘴角一斜转身回屋里去了。
13很文艺的忧伤一叹,用鸭公嗓高声唱道:“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她真幸福,幸福的真残忍。让我又爱又恨,她的爱,怎么那么深---”声音飙到了最高,13换了口气准备接下句,却被白小凡磨着牙打断,“你要是再唱,我回去就把你丢到灶火里”
13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嘟喃一句:“用完我了,就吓唬起我来了。”
白小凡回到屋里让小穆守着,自己闪回了飞船把草药和木碾都洗干净了,才出来让小穆碾草药。有木碾再加上小穆的力气,不大会工夫一蒸屉的草药都被他碾成了糊。白小凡把药糊全倒进小陶罐里,加了好三碗水煮,直煮到水基本煮干了,才下了灶。
本来白小凡是想让小穆送去就是了,可是想了想,这药第一次给大家用,多多少少谁都弄不清楚。而且那几个人病的有重有轻,自己在边上13能就近扫描,喂多喂少也好有个分寸。所以,她让小穆提了罐子,就往老阿妈屋子去了。
把一罐子药分了给了众人,白小凡让他们先喂病重的小山、阿林和朵娜三个,阿妈和多兰直喂了他们大半碗,13才喊停。然后白小凡才转到胡勒老爹的屋子,他俩个一来染病的时间不长,二来身体也比那几个强壮些。所以只吃了几勺,白小凡喊停了。
看着他们吃完了药,白小凡也不愿在这屋里多留,拉着小穆就要回去,两人一只脚才刚迈过门口,身后突地响起毛伊阿妈冰冷的质问:“阿穆,你为甚么要瞒着大家去采药?”
小穆被阿妈问得一愣,转过身讷讷地不知如何回答,白小凡站在他身边,看苏合眸中怒意地盯着自己,面上却带着阴森的笑。
见小穆不做声,毛伊阿**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是不是怕苏合抢了你的功劳?”
猛一听到这个问话,小穆憨厚的脸上震愕到无以复加,他不知道阿妈为甚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白小凡却从眸底透出了笑意,只是那笑中带着锐利的芒刺。
卷二040、第四层土台
040、第四层土台
“毛伊阿妈,你没觉得我少喂了一个人么?”白小凡挡在小穆身前,微冷的笑眸淡淡的掠过苏合,最后落在老阿妈核桃壳似的脸止,言词间没有丝毫的怯缩退让。
毛伊阿妈是不相信阿穆会了为争功劳,而不顾族人的生死。但是白小凡就不一定了,她为了阿穆好,有甚么事做不出来。所以她虽然问着阿穆,可是森冷的眸光却一直盯在白小凡身上。
然白小凡忽地冒出的问话,令得她稍有些愕然,正要开口,白小凡已继续道:“原来,阿妈真的不知道啊。”她的笑脸越发的灿烂,眸中透了出光茫满是幸灾乐祸,“我本想将最后一株草药交给苏合,让他和阿达也上山去找。可是---”
“可是甚么?”
本来白小凡还是考虑要不要说,但毛伊阿妈冰冷的质问,打掉了白小凡心中最后一点顾虑,她弯弯的嘴角笑得甚是清冷,“可是寻最后一株草药却被多兰抢来喂给了谷鲁”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怔了神色,白小凡则继续笑盈盈地道:“如果阿妈不信,可以进去问一问以罕二人。”说完敛了冰冷的笑意,拉了小穆离开,至于他们要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白小凡从飞船里冲了澡出来,老阿妈那边传来的洪亮的呵责声和多兰的争辩声,让她打心底里高兴。生死之际掩在淳朴之下自私,直白的袒露在眼前,他们再也不是之前团结友爱的族人了。
然而看着小穆郁郁寡欢的样子,白小凡脸上报复的笑容终被心疼所替代,走到他身边坐下挨着他身边坐下,张了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原来他们不是这样的,阿妈还说我想同苏合抢功劳,我---”小穆的声音又低又沉,听白小凡耳朵里,酸楚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毛伊阿妈不是不信你,她是不相信我。”白小凡的语气里带着些无奈,更多的是无所谓。
小穆盯着她看了半晌,神色黯然道:“原来,阿妈总是不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