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叹了口气,眼见着宁氏又要掉眼泪,抬起袖子故意的在眼角抹抹:“哟,都把袖子湿透。”
“这孩子。”
“也不知你二哥能不能赶得回来,哎。”宁氏想到在外地的二儿子,心里又是阵埋怨。
“娘,没事的,二哥肯定会回来的,就算来不及,我也是要回来看他的。”
程志远几年前就离开村子去外地,他一身木匠活比起程大满更加精到,而且他肯专研,好些细致的地方都能注意的到,后来被一户人家相中推荐去京城给官府和豪门大户建造房屋。这么去就是三年多,除中间让人捎回来几封信外,一次也没回来过。
两人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巧巧手里拿着一块红盖布,从一个边角开始往上延伸着开始绣起花样来。宁氏帮着剪剪布料,收拾一下针线,并在旁边不停交代着以后嫁过去要注意的一些方面。
虽然女闺在家里已经做到很好,可是作为娘还是忍不住想要唠叨几句,其实,图的也不过是个心理安慰,巧巧心里明白,于是宁氏说句,她就应一声。
“闺女,过来看看。”程大满热的擦擦额头的汗水,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巧巧。
巧巧和宁氏二人放下来手中的活走到院子里,简易棚下面,一个原木的镜台已经打好,还散发着原木的清香味,上面有些没打磨好的地方还有卷起的细微木屑,花纹也粗略的刻上去,整个大型已经具备,只差最后细细的用精致的小工具雕磨。
巧巧点头:“挺好的,爹。”
程大满笑:“爹经常给人打这些东西的,这个是最近流行的款式,可不知怎么的,以前都能很快就打好了,这次怎么也不顺手,觉得好些地方都弄的不太好,你瞧着要是不满意,我再重新打一个。木料不缺的。”
“不用了,爹,这个就很好的。”巧巧连连摆手,这大块木头就不知要耗费多少钱,再加上爹爹这么辛苦的工作,走上前再细细看看,抬头冲着程大满又笑:“真的挺好的,我很喜欢。”
“那就好你,们再去忙,接着刻下这些花纹。”
中午吃过饭后,两个小魔头就犯困去睡觉了,照看他们两个一个上午的茉莉早就筋疲力尽,这下才算是解脱出来,也赶紧的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睡一会。
这个院子里,睡不着的就只有程大满夫妇和巧巧。一个忙着打家具,两个忙着嫁妆。
“红霞怎么的还没回来?这个时候也该差不多啊?”坐在那里没绣一会,巧巧就道。
“没事的,有张叔跟着,再说,你剩下的那些东西,我们也不会捣腾,也不知道价格,让她锻炼锻炼,以后也可以自己照应的,到时也算是为自己的嫁妆钱多攒几个。”宁氏头也没抬的道。
“恩,娘,以后,要是婆家那边同意,我带红霞过去,行不行?”巧巧话音刚落,宁氏就啪的一下拍上桌子。
“你是担心娘会缺她吃喝,还是会虐待她,将她卖去赚两个零花钱?”
巧巧一下子急,因为宁氏的口气有着愤怒还有着深深的委屈,她在心里恨恨的责怪自己一通,都怪自己话太不靠谱,赶紧的上前扯住宁氏的袖子,小女儿状的拉着晃两下:“娘,你看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怪我就打我一下吧,可别生气,你生气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说着,巧巧还拉着宁氏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拍,宁氏一下子抽回来,瞪了她一眼。
“行了,知道你疼她,可没见她只爱依赖你,都不理我们的,我们就是想关心也没办法关心啊。你走后,保管让她跟在时一个模样。至于的那些要将她带去婆家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不然,不然我真的将她卖了。”宁氏咬了牙,说出一句狠话,知道要是出类似打断的腿之类的话,这个女儿肯定不信,毕竟,夫妇两人对她疼爱至此,哪里会舍得动她一下,只能以此来威胁。
巧巧撇了撇嘴:“好吧,娘,我就是问问,我也知道不合适的,不说了……”
“你听话些,别让娘和爹操心,安安分分的在方家过日子,那家人不错的,老两口都很实在,是本分的人,包括那个孩子也是,你们门亲,也是个福分,以后,可要好好跟着他们过,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巧巧乖乖应答,让宁氏尽量放心。
晒着温暖的阳光,大家子人各干着各的事,外面,程大满用小小的铁质工具仔细的雕琢着镜台上的木纹,不时皱皱眉头,懊恼的咒骂几句,主屋里,宁氏和巧巧飞针引线,忙的不亦乐乎,旁边的卧室里,两个模样的,睡着是天使醒来是恶魔的小家伙正嘟着嘴甜甜睡着,而旁边,他们的母亲正侧着身子小憩。
一切,都安详的让人想要微笑。
所以,当那声颤抖而惊恐的声音忽然传进来时,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巧巧冲出房门,脸色苍白:“什么?你再说一遍?”
宁氏走过去,赶紧的扶住女儿,程大满也走到妻身边支撑着他们:“张叔,慢慢说,别急。怎么了?”
张叔脸上还带着几血迹,剧烈的抖着双手,眼睛瞪的非常大,让人一眼就能知道,里面装满恐惧:“你们家红霞,杀人了啊!!!”
46、事情原委
巧巧腿一软,要不是爹娘扶在身侧,肯定会跪倒在地上,她嘶哑着喉咙问:“怎幺了?怎幺了?怎幺会杀人的。”
那个张叔显然也吓到了,一直说不出话,程大满急的额头突突的冒青筋,他一大步跨上前提起张叔的后衣领,对着他大声说道:“老张哥,你清醒一下,别急。缓口气。”
茉莉也被惊醒了过来,她从屋里端出一杯水来小心关上门,让屋里两个孩子继续沉睡,她递给程大满,程大满立刻接过去给了老张。
老张似乎在这个宁静的院子里重新缓过神来,咕嘟咕嘟二大杯水喝下去后,长长吐了口气。
“张叔,红霞到底怎幺了?怎幺会杀了人?是谁?现在在哪里?”巧巧急切的询问着,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寻找红霞。
张叔咽了口口水,似乎回想到那个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这个小姑娘真是只疯狗,叫都不叫的,直接扑上去就咬人的那种。她拿着花市里那种挖土的长条的铁棍,小指粗细的,直接捅了一个公子哥。”
“公子哥?”
“是的,公子哥,我也不认识,人家说了没几句而已,装作听不到就是了,咱们又没权没势的,她非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