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有多种,有明有暗、有大有小、尤其是在词客诗人的笔下由为奇幻。
元末明初,辽东,渤海之畔。虽已关外,远离中原,但仍有一令武林侧目的武学世家:东方世家。
一条乌篷渔船,放掉西来,将至岸滩,舱中突地传出微带苍老沉郁的清朗口音,曼声吟道:“点点风帆点点鸦,风帆点点点天涯;海潮一泻三千里,翻出云间九朵花!”
一老者缓步自舱中走出,卓立船头,回首笑道:“此刻朝晕初起,海上天涯,正是千古绝景,贤侄你该暂放心头事,出来随我一赏这自古骚人墨客吟咏不绝的美景!”
这一月以来东方星起家造惨变,忧心忡忡,总是双眉带煞,愁怀不展!每逢世伯“一手遮天”万常清出言安慰,总是垂首不答,最多淡淡说声:“世伯无须挂怀,我自有道理。”
万常清虽知他这位东方贤侄身怀“诸葛”妙计,“卧龙”神算,“六绝神功”。天生有过目、入耳不忘的奇佳资质,但若教他也似这般喜怒不行于色,却无法做到。此刻东方星起听到万常清在舱外相晚,他虽无这份闲情逸致,却不得不步出舱来,目光一转,只见朝晖之中,浪涛峰尖,宛如细雪花瓣一般,簇开在云间天表,晨雾朝霞,掩映于碧波之间,又似轻波荡漾笑蕖,临风摇曳,吹送一片天露!
东方星起心中纵有万千心事,见着这般美景,胸怀亦不禁为之一敞。
但听万常清微微笑道:“天下武林关内关外,谁不知大侠东方无畏与女侠轩辕倩为一代天骄,现听涛庄虽破,全庄老少无一幸免,但二老上在,贤侄何愁听涛庄没有重建之日?”东方星起微喟一声,放眼千里碧波,不胜感慨万千地说道:“自十年前,家父母归隐长白山,遇仙谷,修仙练道,起初江湖还记得听涛庄,但后来家势衰败,也只苦了我那生为武林人,死做武林鬼的叔父一家。”
万常清仔细体味“生为武林人,死为武林鬼”这两句话,一时之间,亦不禁为之感慨丛生,唏嘘不已。
默然良久,东方星起突又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我年方十五做人之时尚多,做鬼之时尚远,乘这有生之年,我好歹也得将一些未完心愿了却,并做几件足以留名后世之事,方不负父母生我,叔父养我,世伯,你说可是?”
话声顿处,双目之中,又隐射精光,万常清知道他胸中豪气又生,亦自微微一笑,方待答话,却听一声暴喝,由岸边传来“围上!给我杀!”万常清面色微变,与东方星起互换一个眼色,只见喝声刚尽,岸边树林深处窜出数条人影。船岸相隔,虽还有数十丈之遥,但晨雾已退,海面空阔,加以万常清与东方星起二人之目力,又大异常人,是以望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齐地一动。
只见数条人影均黑巾蒙面,不见其面目。只为首一人头罩红色面罩与众不同。只见众蒙面人奔至岸边,其速不减,踏浪而来。行速甚快,眨眼之间竟到船侧。齐齐一式“虚元踏波”化“乳燕投林”掠上舟来。万常清与东方星起二人大吃一惊,要知道海面行船,起伏不息,是以在海面之上施展轻功,落脚之处,便极难拿捏得准,那乌篷渔舟船身不大,更是极难受力,而这些蒙面人,竟能在这般情况下,抢上鱼舟,而渔舟仅微微一晃,这份轻功,当真少见。只见手持单刀的红巾蒙面人二话不说,分心一刀直奔东方星起心窝刺来!其他蒙面人也不吭一声向万常清抢攻而上!万常清与东方星起二人虽刀剑在身,却无暇撤出,只得奋力抵挡。奈何,蒙面人全都身手高强刀剑在手,又是有备而来,两人寡不敌众。三个照面之间,万常清便身中数刀,被一掌劈下船去,生死不明。话说万常清也是当今武林有数高手之一,不致落败,至少也可以奋战数百回合后全身而退,但无奈无备之下被群起而抢攻,众蒙面人又武功出奇的高,加其本身不会水性,被击落水,真乃霉星照命。
东方星起也身中数刀,刚与红巾蒙面人硬对一掌,便见万常清受创入水,生死不明。难免心神一分,突感左臂一凉,自肘而下的一节小臂跌落船上。心知已身受重创,迅速拔起身形,直掠起三丈多高,六绝神功中的:指天划地,指法配以天罡正气的无上罡气,罩向众蒙面人。
在东方星起纵身的同时,红衣蒙面人突然双臂平举,指尖向下,当天罡正气临体的一刹那,突的双掌外翻,掌心向外双掌中的真气凝结成一股红光急迎天罡正气。天空像炸开了一个焦雷般,两种绝世神功半空相撞。一声巨响过处,小鱼舟化成片片坠入海底。众蒙面人皆身遭重创。东方星起被这巨大的力量直震出二十于丈外跌入海中生死不明。
不久,众蒙面人相继上岸,相互扶持、慢慢的隐如了树林深处。
稍后,一花甲老者,自树林中缓缓步出。双眼看着海面自语道:“汝等虽可:化气为光,但也不配与他为敌?汝等岂知:昨昔日落五丈,今朝星起东方。武侯再世,岂可力敌呼?”言罢,一甩月白长袖,飘逸而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