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居然很给我面子的回答说:“刘义道,道义的义,道义的道。”很讲道义的黑社会杀手?我扑喇一声笑出来,他不解地看了看我。
原来那些人叫他刘一刀,是喊成了他名字的谐音吧,不过也许是恭维他杀人手法高明,只用一刀吧,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有几分触摸到了事实,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与他现在的关系是他显然是诓我到这里来的,然后方便交货吧,悲哀,我秦婧玉居然真的成了一件货物了,聊以自慰的是总算是很值钱,心思有够无聊的。
不过愤怒就不无聊了吗?同样的无聊,强权就是真理,这家伙武功这么高,我现在算是真理的小尾巴也抓不上了,乖乖地等着吧,忍气吞声地等着,看离了这家伙后,能不能找一条生路。
他的功夫太可怕了,而我的求生欲望也太强了。
从陡峭的山崖下山,真是刺激,当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到天下少有的高手的时候。以前在二十一世纪出外旅游上山下山我总是能跑到前头,毕竟练了这么年的跆拳道,要没跑到前头,那跆拳道不是白练了。
现在……
怎一个快字了得,刘义道扯我一边的手臂,拉扯着我好一阵的疾奔,我只知道身旁的一切飞速地后退,上升,居然不走山道,逢山跳山,逢崖渡崖,这人会飞吔。
最初的惊诧过后,后知后觉地感到我的手臂好一阵的痛感传来,一处高岩,他落下,“啊”,手臂猛烈地拉扯了一下,这一下仿佛要让我的手臂同自己的身体分离开去一般。
“怎么了?”他回头察看,“没什么。”我绝不呼痛,高仰着我的头,斜挑着我的眉,上翘着我的嘴角,我傲气十足,在他面前我已经闹了这么多的笑话,出了这么多的糗事后,我此刻一定得保持住自己的尊严,尽管它在他的面前应该早就支离破碎。
这是我的坚持,或许愚蠢,但坚持就是坚持,我秦婧玉就是这样的人。
下得一处较平坦地,他放开我,在我的前面微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背我,你要背我?”我的下腭快掉下去了吧,“上不上来,随便你,不过你的手臂要是废了,我想不会有人同情你的。”他说话虽冷,但确是实情,有舒服的途径我为何不选择,我又不是傻的。
不过他又是为什么呢?是想保持货物的完好性吧。
我应该恨他的,毕竟是他将要把我送到国师的虎口中去,不过我想不出我有多少地方应该恨他,刘义道,他就象茫茫雪原上觅食的一匹野狼,咬住了一头小羊,人人都指责狼,唾骂他的凶残,但谁又能真正了解狼的孤独,狼的哀伤,狼的饥寒,羊要活命就理所当然,狼也要活命啊,有多少人替狼想过呢?
算了,抓到我是他的幸运,我落在他的手里是我的命运,且让一切都随缘吧,仇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费这劲。
我快手快脚地爬上他的背,却不想贴得太紧,我毕竟不是什么豪放女,以前以为他是女性,自是不妨,现在古代不是说男女间授受不亲吗?这时节应该算是事急从权了。
“贴紧些,摔下去可不是玩的。”他立起身来,一手托我的腿,另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将我的身子向他的背上扯近了些,一股属于男性的好闻的气味立即的传到我的鼻孔,如果此时有人看到我们,如此亲密,谁会相信一个是另一个的犯人呢?
他只用一手卫护着前行,那只手有时撩起树枝,有时拨开杂草,时不时的在崖边轻拍借力,有内功、轻功就是好啊。
我们如星丸跳跃掷地,向下再向下,在奔跑中我感觉到我身下的这个身躯背上坚实的肌肉,每一条纹路都代表着强硬,每一次动作都迸发出灼人的力量,这样坚硬的躯体怎么可能是女子呢?以前的我还真是瞎了眼睛。
我把扶住他肩膀的手臂悄悄地向下,慢慢地以龟爬的速度圈住他的脖项,只要我用力,就能制住他的要害了吗?
我继续慢慢地收缩,最后一下准备加快时,刘义道出声了:“你在干什么?”阴谋败露了,我甩甩手,这家伙居然警觉得象一头豹子。
“试试,看能不能掐昏你,然后逃命。”我老实回答,心里暗呼可惜,要是我再快一点点的话,他长笑,惊得林间的小鸟扑簌簌的飞起。
“要是我刚才出手再快一点,有没有成功的把握?”心里终是有些不甘的,所以还是问了出来,他摇头,这也太伤自尊心了。
不甘心地再问:“以我的身手,从你的手里,有没有脱逃的可能。”他轻笑,有些抱歉的口吻说:“除非我有意放你,或者有武功高强之辈来救你,不然的话应该是断没这可能的。”心一下子就灰了,连正午的艳阳也没有多大的光亮了。
停一会他有意无意间地问:“会有人来救你吗?”怎生会有得人来,欧阳守业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现在怎会顾我,我又不是他的谁;赵擎天,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当时走得是如此的潇洒自如,不带走一丝云彩,在这样的时候巴望他的打救,可能吗?何况他已经回梦泽国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黯然摇头,我就是在此刻死去了,在这个时空里会得有多少的人会记得我,秦婧玉,一个小小的人物,来这里走了这一遭。
没人记得这是个遗憾吧,我喟叹。
下山后,他放下我,却不再走了,我们找一块平坦的大石坐下,取出干粮来慢慢咀嚼,然后两人都无言,对坐着,他在等候来接我的人吧。
“你住所那里的湖泊叫什么名字?那是个隐居的好地方。”是什么结局在后面等候着我呢?我不想去想,那会让人越想越害怕的,而我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害怕的孬种样。
找些话来说,可以分散注意力。
“以前叫月亮湖泊,这些年叫死亡湖泊。”“是因为你吗?”一个叫黑阎王的杀手,所以连带得他住的地方都拥有了死亡的气息了。
“对。”“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笔帐没算清。”刘义道抬头看我,他以为我是想与他算他抓我的帐吗,不,力量大的是老大,这没什么可算的,我想与他算的是,当初我离开月亮湖泊时,我给他留下几百两的银票,或许在他心里这是个永远的笑柄吧。
“我不是给你了四百两的银票吗?你还是还我吧,还有先前这一路行来,吃啊、喝啊的,用的都是我的钱,你把我交出去还能收得到五万两的黄金呢,所以我觉得我也太冤了一点,所以麻烦你将我的钱还我,我计算了一下,有四百零五两呢,给我吧。”
我向他伸出手去,这一路行来我算是标准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那类,傻冒。
他一言不发地从怀里数出五百两银票给我,我将身上的银两全部拿出来,零零碎碎地全凑在一起也只凑了九十二两给他说:“反正,你马上就要有进帐了,让我占一下小便宜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现下我们两清了。”
他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头继续地坐着不说话,我现在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干脆地闭上眼养神,身体精神是革命的本钱,现在眼看得本钱都要被人收了去了,我还真是可怜。
第1卷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