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从两人进来后没开过口的书生用力摔了酒杯,一张清秀的脸上染满红云、涣散的眼神分明是酒后不清醒的表现。
“你们讨论的这些……都是屁话!谁不知道点啊?啊!听爷我跟你们说个大、消、息!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是谁?”书生十分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拎着酒壶在众人间摇晃着走了几步,“不是皇上!是相爷!嘿嘿~别不信,等皇后娘娘……生下孩子,剩下的事,就和皇帝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相爷、相爷称霸天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众人心惊肉跳,都像鹌鹑一样缩着不说话心说真要命,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
薛棠想知道凌和安会有什么反应,凌和安忽然靠了过来,头埋在薛棠脖颈处,双手抱着他的腰,还不老实的摸了几把,低声到:“有人要篡了我的位,我好难过好害怕……”
颈边的皮肤被话语间呼出的水汽沾染,薛棠耳垂悄然升起一丝红意,伸手按住一只不安分的手,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把你的手收回去这话我就信一点!”
凌和安却故意在脸旁的皮肤上蹭了蹭,不出意外的感受到手下身子的僵硬,红色甚至染到了耳后:“我需要安慰~”
正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个已经不要脸的人推开,薛棠却对上了邻桌男人的视线,看见男人和他怀里的女人几乎同他和凌和安一样的姿势,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然后,然后就听见某个人没脸没皮的声音:“感情真好啊~”
男人怔了一瞬,洒脱的笑笑:“你们也一样啊~”
薛棠转头,谁和他感情好了!对上女人同样别扭的眼神……他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有点他和凌和安的翻版的感觉?
离开酒楼,两个人出发在前往卫相府的路上。
当然两人即使在大街上都走的很小心,因为这样的官员府邸之街,几乎都是马车和软轿,像他们这样的正常走着的真是没几个。
卫相府自然是这条街上最豪华的府邸,两人来到后院的围墙外,凌和安直接圈住了薛棠的腰,笑得灿烂:“棠儿带我进去吧~”
“公子的武功没差到连墙都翻不过去吧。”这是努力忍住没有掰开某人手的薛棠。
“我一见到棠儿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能翻墙~”
薛棠实在不知道再拖延下去这个人又会耍什么流氓,干脆的带人进了院子。
后院很安静,甚至有点过分安静,凌和安眯眼摸着别在腰上扇子的扇骨,脸上依旧淡定:“棠儿,看来今天有些不一样呢,要小心哦。”
薛棠:你就不正经吧……
☆、相府一游
两人小心翼翼的躲进角落的柴房,凌和安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描绘得十分精细的地图,上面甚至用颜色深浅标注出了危险程度和机密程度。
薛棠:一想到凌和安几乎把卫丞相当成了阶级敌人,甚至上升到敌国这样的战略高度,军情图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好笑。
凌和安认真至极看着地图,薛棠忽然觉得他的皮相还是不错的,至少认真起来的样子还能骗些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却见凌和安眼睛一亮,唇角带笑:“这里是——柴房!”
薛棠静静聆听,然后发现,其实凌和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薛棠:-_-#“所以呢?”
“没有啦。”凌和安眨眨眼,不明所以的回了句,“难道这里不是柴房吗?”
薛棠:他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家伙连小姑娘都骗不了!
之后就是非常无聊的潜入过程,当然,相府再大也比不上皇宫的构造复杂,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摸到了地图上标示的最重要红色地区:书房。
薛棠凝神感知了一瞬,书房里有人,而且是两个,这两个人的呼吸有点重是武艺不通的普通人。但他们还是不能随意靠近,因为书房外有一个武艺不错的人在守着,在他有凌和安拖后腿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不惊动那人靠近。
“相爷,事情都宣布出去了。”
薛棠皱眉,这个人的声音,是之前在客栈言之凿凿的书生,居然是卫相的人吗?
卫相声音压得极低:“做得好,但,之后怎么做,清楚了?”
“知道,自然该被愤怒的圣上夺去小命。”书生似乎十分欣喜的样子,“倒是相爷决定怎么做?”
卫相不回答这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萱儿那边的人手可信吗?”
“自然可信,保证‘皇子’一定会安稳出生。”
……
之后的话薛棠不太想听,他虽是嫡长公主之子,但少时受尽疼宠,之后去的更是清净无争的寺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正恍惚着,感觉到有人轻轻握住他的手,脸上不由得荡开柔和的笑容,再怎样,也和他无关不是吗~
“甲一,未央宫到底怎么回事?能确定凌和安在宫中与否?”
“相爷,申选管的太紧,已经折了几个好不容易安□□去的人,相爷,过犹不及!”
卫相爷稍稍颔首,是他太心急了。
凌和安似是不经意的抓了抓倚靠在身后的树干,暗搓搓的挠挠另一只掌下细嫩的肌肤,感觉到身旁人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唇角上扬:“棠儿,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当然,你若是想出去逛逛,我也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