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穿过喧嚣的街道,去往什么地方。
张庶仰面躺在棺材里,轻薄的棺板四处漏风,偶尔还会有一两缕的阳光直射进来,加上很有频率的颠簸,他竟然觉得有些疲倦了。
他不会杀我的,如果要杀,也应该在天牢之中了结才对。
张庶这样想着,虽然身处在困境之中,想到等一会儿会去的地方是陆寒的家里,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唔。”
半睡半醒之间,张庶感觉到了一丝尖锐的痛感,但是很快就停止了,疼痛的程度好像针扎一样。
“陆寒。”
他梦呓了一句,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清醒了过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个看上去挺老实厚道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着锁骨上面的伤口。
“周大人,您醒啦。”
那男人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怕他,躲他躲得远远地,就好像他是地狱里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你……?”
“小的吴贵,是吴大人家中长随。”
“哦,对,吴大人。”
张庶知道陆寒在这一世是个姓吴的。
“他叫什么来着?”
吴贵楞呵呵地看着张庶,不明白这位大人是不是走得太急已经喝了孟婆汤,竟然连自己死对头的名字都忘了。
“我们大人官讳单名一个咎字,咎由自取的咎……额。”
吴贵显然是个粗人,识字不多,也知道自己举措了例子,难为情地抓了抓头发。
吴咎?没有过错,想来他父母给他取名的时候是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只可惜。
“他人呢?”
“嗨,每次去相府都要给拘着半日才肯放回来,我们大人年纪轻轻就办事得力,相爷喜欢,总要留酒留饭的,听见他家的嫡长女最近该议亲了,京城里都说是属意我们大人呢。”
是吗,陆寒在这一世也曾经娶妻生子吗?他这样的性格也会去爱什么人吗?
张庶没有搭茬儿,躺在榻上任凭吴贵为自己处置伤口,盯着天花板上精致的雕梁画栋,眼光涣散了起来,心里竟然有种嫉妒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莫名其妙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陆寒,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也不是张庶,他要做的不过是抹掉那个人罪恶的一生,却因为听说了他的婚事而心情郁结了起来。
他记得跟陆寒在一起之后,关系逐渐亲密起来的时候,曾经问过他能不能让自己看看前世,陆寒还有点儿孩子气地摇了摇头,说他自己都从来没有看过,因为怕看到他前世会跟其他人在一起,心里会很难受。
当时张庶还笑他像个小孩子,可是当自己也经历过的时候,原来也还是会不舒服。
“吴先……吴贵,你知道你们家大人把我带回来是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