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态女人_死缓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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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态女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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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从交警队出来就一言不发,她钻进马述的车里一个劲地抽烟,没走多远,她突然大吼,“停车!”

马述充耳不闻,继续踩着油门,如风气得把烟头摁在马述的手背上,马述咬着牙不吭声,如风气得破口大骂,“你狗日的浑蛋!”

是的,如风骂得不错,马述在她面前永远是浑蛋,只是她从不当着人这样骂,在人前她总是大哥长大哥短的,所以没人知道他俩在八年前有过一夜情,更没人知道如风曾在一间偏僻小屋里吃了几片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堕胎药。当时如风抚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小杂种,你投错胎了,来赌一把吧,不是你死,就是咱俩同归于尽!”

是啊,人生可不就是一场赌博?如风的更是如此!

在她八岁时,父亲背着一屁股赌债跳楼自杀了,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了人,并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如风成了孤儿,八岁的孩子该怎么养活自己?她决定赌一把,看所有的亲戚里谁的良心最好?结果她输了——任她跪破了小膝盖、流尽了伤心泪,亲戚们都将她拒之门外!她开始赌第二把,看看哪家饭店肯让她洗洗碗、扫扫地,结果还是输!于是她不得不赌最后一把,是的,她知道怎么加入那个团伙,简单得很,只要给那儿的老大送一件值钱的礼物,她立马就能成为那个大家庭的一员,非但不再愁吃穿,而且会有一份固定工作,象她这般年龄的孩子工作很轻松,只要把老大列在单子上的东西从超市里拿回来就行了,不识字也不要紧,会有人亲临现场指导的。

可是如风在这一把里下错了赌注,她趁一个男人付钱的当儿出手了,本想把这男人的钱包当作入伙的见面礼,谁知被当场拿住,幸好这男人没打她,而是把她带回了家,并且当晚就跟家人宣布,“如风是吴家的一员!”

就此看来,如风这一把象是赌赢了,但是赌赢了并不等于赌对了,她的要强和任性让吴家人忘了她是个女孩子,以至她第一次月事来潮时,连吴长辉的妻子也吃了一惊,可是不管发生什么,如风已经习惯了穿男人的衣服、做男人的事,因此吴长辉没有干女儿,只有干儿子,而且如风是最胆大妄为的一个,唯独她敢跟老爷子顶嘴,甚至敢抗命不遵!

不过如风的胆大妄为并非毫无资本,她从十六岁起就做了干爸的保护神,不论死神以何种面目想接近吴长辉,只要看到如风就都会望而却步,死神要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恐怕得靠疾病和时间了。但是战败死神的人往往要付出惨重代价,如果如风愿意的话,她身上的伤痕会令吉昌汗颜而叹服。

如此刀光剑影的生活,这般枪林弹雨的历练,如风更加忘了自己是个女孩,直到十八岁那年的一个深夜,她才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当时干爸让她到某家酒馆去把喝得大醉的马述大哥送回家来,因为马述根本不是那伙流氓的对手,实际上他从不会打架,可是刚刚失恋的他正在寻求一种自杀式的发泄方法。

那伙流氓正大过拳脚瘾时,如风来了,她叼着一根烟灰一点儿也没有抖落的香烟,微微动了动薄薄的嘴皮,“一人断根膀子我就饶了你们!”

众流氓大笑,全都围了上来。如风很小心地把香烟担在柜台上,然后瞟视众人,“来打个赌吧,我说这截烟灰在我讲完话以后就得掉下来,你们肯定不信,输了的话呢,一人赔根手臂吧!”

众流氓捧腹大笑,此时烟灰掉了下来,笑声变成了一声声的惨叫。如风是怎么出的手,谁也没看清,总之有七个人抱着右臂在地上又哭又嚎。

“你们输了!”如风很遗憾地耸耸肩,单手揪起马述往肩上一扛,走喽!

如果马述不在半路呕吐就好了,如果如风不停车就好了,如果她不理他那些酒后胡言,如果他不抓着她的手诉苦,如果她不把他搂在怀里安慰,如果他不紧紧地吮她的唇,如果她不莫明其妙地兴奋——

可惜这些都是如果,这世上最好的“如果”其实是,如果没有如果就好了,这意味着人不会后悔!马述第二天就后悔了,如风是直到决定堕胎时才开始后悔。

后悔是无解的毒药,人们不厌其烦地把它制造出来再吃下去,然后痛不欲生地为它的毒性作着形形色色的诠释,最后就用这种毒药的特性来为自己的生命界定另一个角色,因此马述对于如风来说,是个浑蛋!如风对于所有人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狂。

堕胎后的如风彻底变态了,她拿枪逼着一个整形医生割了她的双乳,要不是干妈生拉活扯地把她拖回来,她早就完成了全套变性手术。

不男不女的如风更加凶残,如果干爸的仇家落在她手里,她会象猫玩老鼠那样,极尽折磨之能事。如果时间和条件允许,她会在仇家咽气前完完整整地哼一遍哀乐,不然她就手起刀落,干得利索而漂亮,所以落到她手里的人不该祈求能活命,而要祈求她的心情不错。

一年前,干爸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去做正当生意,可是她能干什么?她八岁跨进吴家大门,当别的干儿子都在念书的时候,她正受着艰苦而严密的杀手训练,十六岁时她从三位师父手里毕业,出来就做了干爸的神秘护卫,干了十年的杀人行当,突然要她停手,真令她不知何去何从——

幸亏她还有一个嗜好,飙车!所以她在距离通阳市一百七十公里的方斗镇开了一家摩托车行,干着干着她又觉得无趣了,因此要找“飓风车行”的老板就得到镇上南湾巷的张屠户家里去,如风在那儿找到了她生命的乐趣——杀猪宰牛、剥皮剔骨!

去年的中秋节她是在张屠户家里过的,今年老爷子亲自打电话,她答应得很勉强,其实归心似箭,倒不是她想家了,几天前听吉昌说肖萍得了绝症,她想去看看那个先是抢了她的男人,后来又将她折服了的女人。

这是如风心里的秘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真心实意地爱上了自己的情敌,这感情丝毫也不做作,就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的爱慕那样,如风吃透了单恋的苦果。

中秋节了,去看看自己的女人吧!如风让胯下的雅马哈400象只出弦的箭那样在风里飞驰,她喜欢追风,这象极了她的爱情——别说追不到,追到了也是一场空!可她是个注重过程不在乎结果的人,就象她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先赌上一把那样。

赌博令人兴奋啊,,其间产生的快感常常让她忆起十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妈的,做爱也是赌博,赌谁更快乐!”

如风心里乱糟糟地,手上不觉轰了一把油门,身后却超上来一张川崎250,这下有得玩了,她担心对方没有这兴致,所以故意放慢速度,等对方冲出老远后,她又轰地追上去,并很快超出一百米左右,然后再次放慢速度,等对方追上来,她又“嗖”地超上前去。如此这般好几个回合,那家伙果然被她激怒了。

出了收费站,两人不约而同地滑到停车带上,那家伙摘下头盔,“小子,你什么意思?”

如风慢悠悠点上一支烟,“赌一把,看谁先进城?我让你半支烟的工夫!”

“废话,赌注是什么?”

“赌了再说!”

“别后悔!”

如风点头,示意对方先走,那家伙猛轰一把油门,呼啸而去。她冲着那背影冷笑一声,趴在车头上一边吸烟一边哼着哀乐。一辆载重货车从她身边刷过去,喷了她一脸的烟尘。“狗日的!”她把半支烟随手一弹,香烟还没落地,她已经冲了出去。

超过那辆载重货车时,她扭头看了一眼——货车司机是张马脸。她寻思着等赢了前面那家伙后,怎么去找那马脸的晦气。

很快地,川崎250出现在如风的视线里,此时离进城还有五公里,她不紧不慢地轰着油门——让那家伙先得意着,她已经想到了赌注是什么,她要让那家伙去搧那张马脸。

如风咳咳笑起来,一丝快感象片羽毛似的拨弄着她身上的某根神经,她急于达到“高潮”,于是加大油门。

“嘎”地一声,如风把摩托停在进城入口处的路牌下,她摘下头盔打算点支烟,谁知川崎250不带一点刹车声地冲了过去。“妈的!”如风把头盔一摔,是的,赌注变了,赌命!

没人知道这场交通意外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一辆摩托七零八落地铺了一地,不远处的电杆下趴着个人,不用细看就知道那已经是一具尸体,除此之外,其它的景像还至于有碍观瞻,不过是十几张车被迫追尾罢了。

如风把车停在路边,她懒得去理那个赌输了的家伙,既然他已经不能去搧那张马脸,就只有她自己出马了。

“下来!”如风踢了车门一脚。

货车司机愣了愣,把马脸扭朝一边,“疯子!”

“再说一遍,下来!”

马脸一动不动地打量如风,他突然冷笑,“变态狂!”可他那个狂字被一口血水及满嘴牙碴给堵住了,他的同伴抄起一把扳手下了车。

“关你球事!”如风这样骂着的时候,那个要给朋友报仇的家伙已经趴在了地上。他疼得叫不出声,扳手早被他扔了。

此时马脸清醒过来,他拉开车门就跑,如风追上去把他按在地上,“你狗日的不讲义气,朋友为你挨了打,你他妈还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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