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直至据点。
日罗谷领著阿葛,走过辉煌庭园,像往常一样再次落坐於沈傲灵面前。
同样是一张茶桌切过两人之间,其上一组茶几具。
每一次与这个深不可测的末日教执掌面对面时,阿葛就有了不同的际遇往事。
但如今的现在,他心情已有了些心灰意冷的冰。
只因那永难忘怀的微笑,彻底地消失在眼前,那一刻就此凝固在他的心中。
两人沉默了一会。
「东京大学是日本首学。」沈傲灵喝了第一杯首先说。
「我知道。」
「东京大学是世界有数名校。」沈傲灵喝完一杯温温地说。
「我知道。」
「你想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沈傲灵拿起第二杯。
「我知道。」
「你要入教吗」沈傲灵举著第二杯,望著阿葛。
阿葛对望回去,答道:「不要。」
沈傲灵苦笑:「你这样我很难跟教主交代。」
阿葛淡笑:「那就别跟他交代。」
沈傲灵摇了摇茶杯,「你的意思是」
阿葛淡然说道:「就让我处於黑暗中吧!」
沈傲灵微有诧异看著他,思考著。
「你确定」
「确定。」
又是一阵沉默。
好半晌,沈傲灵才叹了口气道:「我认为你还没有孤独到什麽都能够舍弃的地步,不是吗」
阿葛一怔,脸色复冷,未有答话,只是对望。
沈傲灵:「现在你还有太多不足,不论是内蕴还是外功,你需要训练。」
阿葛皱眉:「我需要训练什麽」
沈傲灵微微一笑,突然说道:「婆婆,他就交给你了。」
阿葛愣住,这个称呼让他下意识想到一个人。
身後门帘哗拉开边,那个用摺扇打过自己的婆婆如冰视线刹时望过来。
「她,就是你今後的老师了。」沈傲灵抬手示意。
阿葛目瞪口呆,将视线再一次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这个老婆婆。
她五短身材,头上打著包巾,手上还拿著扫具,完全一个杂工形象,只有那张皱纹满布的脸上,没有一点慈和善目,像是别人欠了她上百万美金似地嘴脸。
「臭小子,你这什麽表情,不满意老身吗要不是执掌说话,我才懒得管你。」她细细碎碎说著,一双纹目饱含怒杀。
「疴我没这个意思,婆婆你好。」阿葛急忙起身一揖。
老婆婆重重哼了一声,径自走到桌子另一侧,坐下。
阿葛犹豫了一会,也才跟著坐下。
这一次的面谈,悠然对话不复以往。
接下来便全是这位老婆婆碎碎念的抱怨,似乎沈傲灵与她之间,有过不少争执过往,但看他总是与她好言相对的份上,这老婆婆於末日教中的地位,想来也不是如此简单。
好一段争执後,两人暂且搁话。
老婆婆不经意地看了看阿葛,微有怒意道:「明天早晨日出时,过来找我,迟到以後就不用再来了。」
阿葛还是一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点头说好。
又是哼地一声,老婆婆瞪了一眼沈傲灵,迳自离去了。
阿葛与沈傲灵对望一眼,两人眼中俱是奇怪表情。
沈傲灵乾咳两声,慢慢说道:「明天就来一趟吧,可以得婆婆一番指导,必定能有所得。」
「这位婆婆到底是」阿葛一脸纳闷。
沈傲灵呵呵一笑:「婆婆身份尊崇,却不喜张扬,事实上许多教内弟兄也不知她实际身份,都以为真是一名打扫工,但从我入教时起,她就已是最初的人之一,好好向她学习。」
最初这是什麽样的解释,拿沈傲灵来比,便有了一个明确的界限。
阿葛无法想得太多,只有接受,因为现在的他还是太弱。
告别沈傲灵,阿葛没有让日罗谷随伺,独自一人飘然远去。
不多时,他便停在一栋老旧的屋子前。
阿葛静静伫立著,抬头仰望这栋略显斑驳的屋子。
一如那时般,没有任何变化。
曾经与她狼狈奔逃而出的杀人之屋,那不寒而栗的往事一时竟又爬满了心头。
阿葛手一招,守望凝空飞落入手,横刀指天,气势凝定。
他没握刀的另一只手凝成一团黑雾,反手一拍按向刀身,一道黑雾带环绕著刀锋直上,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条黑雾带里面,是无数正在燃烧的细碎世界。
绕至刀尖旋即消失,刀面微微一黯,隐约更加透明了些,透出微不可查的黑。
刀沉,手低,身矮,阿葛低喝一声,跃上半空
过往势如轻羽的跳跃如今竟是沉重如铅,连挥舞也慢出了无数破绽,然而当那刀横落一瞬,恍惚间,斩落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