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堇喝尽杯中酒,蹙了蹙眉,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当初不是说了允许你监守自盗吗?大哥,你要是喜欢,兄弟我还是很舍得的。”
说着,司空堇心底却是一阵无奈的苦笑,不得已,也只能这么说了。
话刚刚落下,季无歌立马投来一道冷厉的眼神,看得司空堇禁不住一颤,“阿堇,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不爱听,九公主对你的情意大家有目共睹,我季无歌再如何也断然不会惦记自己兄弟的女人,这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
司空堇一震,只得干笑了几声,苦不堪言的低头继续喝酒……
顿时,帐中的气氛有些沉郁而压抑起来。
唉,本官要是真一直这么拖着,那才正是辜负了她!
果然,自古以来,这个情字是最烦人的,这一刻,司空堇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帝北尊那张冷艳妖冶的俊脸,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貂爷的脑袋。
正喝得津津有味的貂爷抬头看司空堇,那迷蒙的紫眸闪烁了一下,眨巴眨巴的盯着司空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伸出小粉舌,轻轻的舔了舔司空堇搭在桌边的素手。
……
戒备森严的函谷城统帅府内,接到季无歌一大早派人送来书信的幸拂画,几乎抑制不住激动的要跳起来,来不及等身后的丫鬟给她梳理好那一头的秀发,便忍不住起身朝门外飞奔而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要去哪里!”
正端着早膳进来的丫鬟只看到一道淡紫色的小影从房中冲出来,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幸拂画披散着一头秀丽的长发,一手抓着书信,一手提着裙子,朝长长的回廊里奔跑而去。
“画儿?何事竟如此匆忙?你要去哪里?”
帅府门口,幸崎天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幸拂画一脸急切不顾一切的奔跑出来,忍不住有些惊讶的问道。
“父王,我要去找堇哥哥,他在函谷关!季大哥来信了!”
幸拂画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兴奋得像一个欢快的小鸟,顾不得苍凉的秋雨,一个闪身便冲出了门口,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远去,幸崎天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浮现出一道宠溺与柔和——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对司空堇用情至深,看到他们,他就会想起当年他跟他的王妃,似乎,他们也是这么相爱的。
只是,有的时候,拥有这样至深的感情,对某些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那可以称之为是一种奢侈品,比如对他来说。
希望孩子们不会像他这样……
不过,他似乎来不及告诉幸拂画,司空堇好像等下就会从函谷关赶过来,跟季无歌一起的,兴许他们会在路上碰到吧。
……
司空堇也没有料到,竟然在半道上碰上匆忙赶过来的幸拂画。
她有些呆滞的看着跟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绝色女子,她果然跟季无歌说的一样,变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青涩柔弱的小女孩。
脚步忽然万分沉重,怎么也挪不开,司空堇默默的看着在自己跟前站定,美眸里闪烁淡淡晶莹的女子,她比当初在皇城的时候更加光彩照人,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坚强自信,连她也禁不住深受吸引。
魅惑众生的大美人啊!
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让人著迷而欲罢不能了!
“公主殿下……”
在她面前,司空堇无法做到像往日那般故作无赖的性子,她对眼前的幸拂画是心怀尊敬与怜惜的,当然,更多的是深深的歉意。
“堇哥哥……”
幸拂画有些艰涩的眨了眨有些发热的眼眶,清淡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副委屈而脆弱的望着司空堇,看得司空堇心里猛地一阵疼,简直不忍直视。
心里一阵苦笑,无奈之下,也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的上前几步,深眸里难得溢出些许的柔和,凝望着她那双迷蒙的眼睛,缓缓的单膝跪下很绅士的拉过她纤细的素手,行了一个吻手礼。
幸拂画这才微微一笑。
“你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我吧?告诉我你有多想我?头发都没挽好,还有怎么就穿了这么一件?外面还那么冷,当心感冒着凉。”
司空堇直起身,秀气的脸上拂过一道灿烂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撤下自己肩头的大氅,很体贴的给幸拂画披上。
闻言,幸拂画倾城的容颜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绯红,连忙瞪了司空堇一眼,“谁出来迎接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出来迎接季大哥的!”
“哟呵,还季大哥的叫得那么亲密,你也不担心我会吃醋,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司空堇未来的老婆!”
司空堇假装不爽的板起脸,瞪了一旁一直撇着嘴看她的季无歌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季大哥是好朋友,好战友!”
幸拂画担心司空堇误会,忍不住连忙焦急的解释,那个样子,看得司空堇心里又是一阵纠结愧疚,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倒昏过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