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会是去嫖的吧。”马超在那没人搭理,便凑了过来。
胖子夹了一个大螃蟹,掰下两个大钳子,“咯吱咯吱”地嚼了起来。
“庸俗,真你娘庸俗。”胖子美滋滋地吃完钳子里的肉后,砸吧砸吧嘴对马超说道。
“那还能干吗?”马超不耻下问。
胖子又是神秘又是得意地笑了笑,而后伸出他那油花花肥嘟嘟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地搓了几下。
“钱!”马超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
胖子有些不高兴地瞪了马超一眼,从我身上趴了过去低低地对马超说:“小声点,这是能随便大声嚷嚷的事么,真妮娘没见识。”
我把胖子拉过去,对他说:“注意点,别把哥衣服弄脏了。”
胖子醉醺醺地看了我一眼,脸红得跟被开水烫过的猪屁股似的,虽然眼睛直勾勾地对着螃蟹,眼珠子却一直骨碌碌地朝我转着,随后抬起他那油花花的肥蹄子往嘴上一抹,趁我不备,直接往我衣服上抹了去。
“你以为你穿的是阿、阿尼玛啊。”胖子跟一地主大财似地瞟了我一眼,晃悠悠地说道。
马超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二你妈――,还你妈二呢。”
“去你妈的。”我踢了胖子一脚,没理会马超,起身也夹了一个螃蟹过来,悠哉乐哉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因为肖倩的不高兴以及小白对她的不配合,致使这顿饭局吃得异常无趣,而胖子和马超却吃得异常有无趣,待饭局结束,两人已经吃得满头大汗红光满面,刚离座,两人饱嗝声不断,你一个我一个,你唱我和,你方嗝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小白搂着夏小青走在前面,忽听胖子和马超那兴致昂扬的嗝声交相辉映,不禁回头骂了胖子一句:“真你妈恶习不改!”
胖子踢了身后的马超一脚:“真你妈、你妈恶习不改。”
马超嘿嘿一笑,将夹在耳朵上的中华烟摘了下来,乐滋滋地点着贪婪地吸了一口,说:“城市九月闲人多,才了饭局烟一根。此生若与友共醉,夫复何求――何求!”
念叨完后,马超哈哈大笑了起来,真拿当自己是李白了。
走在后面的秦可听了马超酒后脑子一发热篡改了的翁卷的《乡村四月》其中一句“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后,立马兴奋地叫了起来:
“哎呦喂,还诗人哎。”
菲儿更是直接了当:“我操,还会诌诗呢!”
随后马超立马让秦可和菲儿失望了,马超打了一个响亮地饱嗝,道:“真他妈爽!”
“哎,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呐,跟土匪似的。”菲儿叹道。
酒我倒没喝多少,就和胖子、小白两人喝了一点,但头脑竟也有些犯晕乎了,自打从学校出来后,酒量与日俱减。我笑看着胖子和马超的丑态,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去与他们打趣一番,走了几步后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那是因为我没理想,没抱负没目标,胖子是回家做公务员这个顶级美差把自己当猪养了,一辈子衣食无忧,住房不愁;马超则是要潜入林姐的酒吧,准备高攀林姐步入他所谓的“上流社会”,演绎当代版《红与黑》,像于连一样去奋斗。
这时马超走到我身边拍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看他,发现这厮竟泪眼蒙蒙的,跟死了爹似的。
“哎哟喂,这是这么了?伤怀?”我看着马超说。
马超摇了摇头。
“怀旧?”我又问。
马超又摇了摇头。
“怀春?”我再问。
“滚!”马超斩钉截铁地说,而后一把搂住我,吸了一口烟,很是慷慨激昂地说,“北言,你说我们哥几个之间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马超。
“你们需要释放了,哪个少男不怀春啊。”胖子挨了过来说道,肖倩这时冷冰冰地从胖子身边走了过去。
“滚一边去!”马超不高兴地推开胖子,而后转过头继续对我说,“北言,我觉得你现在不怎么乐意搭理哥们了,韩杰呢,他也不愿意搭理哥们了,他好像也不怎么搭理你了,当然,哥们也看出来了,你也不爱搭理他了,我们三个怎么弄成这样了?怎么都不爱搭理对方了?”
我看了马超一眼,还是以前的那副德行,高高大大的,长得异常壮实,脸上依旧那几颗誓与马超的青春共存亡的青春痘,唯一变化是马超的发型,今天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跟一鸡窝似的。
“马超,你他娘醉了。”我仍有些心酸,但仍故作潇洒地对马超说,“爱情有七年之痒,友谊呢,是四年,有四年之痒。懂吗?”
“哪痒?”马超没文化的本色又露了出来。
“下面痒。”胖子更没文化地说道。
我刚要骂胖子,小白这时转过身子招呼道:“哥几快点上车,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
菲儿正要进夏小青的车里,听到小白这么一说,插嘴道:“人家那是私房夜话。”
小白嘿嘿笑了起来,说:“哪天咱们也私房夜话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