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地,因此改汇头陈村为肖金村。等我到读书的年纪,我们全家都搬到上虞市去住了。荣叔,那你是哪里呢?怎么叫半个老乡啊?”
“哦,那我和你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呢。我老家是浙江温州乐清人,而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在上虞见工。我和小云就是一起在汇头陈村长大的,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那可真是太巧了,有没有想过回去上虞啊?”
“我还在考虑中,当初背井离乡,一开始我没有能力回去,后来有能力了却又没有资格回去了。我愧对小云,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曾经有段时间她经常入我的梦里,后来就慢慢消逝了,所以我很害怕知道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的现状还可以自己欺骗自己,想着只要自己不知道她的情况,她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
“荣叔,过年我回家,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吧,我陪你一起去找她?”我对荣叔和小云的故事很好奇,也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等我再考虑考虑,到时再给你答复吧。”
这时,雪下得大且急了起来,一片片飘向船头,我把手伸出栏杆外,让那份冰凉在我手中融化。
“碎琼乱玉舞非风,飞絮满苍穹。
算来该是离恨,缠绕紧,胜严冬。
肠易断,念难终,忆成空。
自今唯有:纸上文章,梦里芳容。”
狄兆荣在我身边轻轻说道,“这首《诉衷情》是我写给小云的,不知道她生活得好不好,能否原谅我。”
“荣叔,你的文采真好。”
“两个人在一起,相识容易,相爱难,相爱容易,相守难,别离容易,相聚难,回忆容易,相忘难。究竟,何谓相思?何谓牵挂?何为回忆?又何为难忘?远隔千山万水,思念已随时间的雕刻变得刻骨铭心,牵挂已成了相思。”
我们凭栏远望,荣叔的话触动了我的心思:“缘本随意,何必强求,有情贵在真心,无谓久远。”我和丁振凯相恋相携十几年,天天在一起最终也逃不开分手二字,而狄兆荣因为命运使然,和相恋的爱人分开了,但那份情已经沉淀至心底,终其一生难以忘怀。如果他们在一起,也许也会吵架,也许说不定分手,也许已没有也许。
那些流逝的往昔,一抬眼一转眉,是谁错过了谁?似水流年,什么都留不住。
“阿欢,一个人的生命里合该有多少过客,无论他们曾经怎么待你,好、坏,还是随时间变了心,留下或是离开,但愿待你好的人永远待你好,也一定会有一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谢谢荣叔,我会记住你的话。”
汽笛一声长鸣,我们的游船已经靠岸,一天的游玩到此就要结束了。荣叔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在送我回去的路上,荣叔谢谢我一天的陪伴,希望我们下次还能把臂同游。我说没问题,反正我现在多的就是大把的时间。
过完元旦上班,我感觉同事们对我的态度客气很多,我也无所谓,本来就没有所求,反正我就一过客,他们爱怎么想由着他们,我只要八小时干好活就行。
经过那一场新年晚会的露脸,现在我也有许多约会,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大学毕业没有几年,想在成熟女人身上寻找经验以及安慰;有几个部门的未婚男士,想从我这里找到往上专营的踏板和机会……我都一一推却,我照顾自己都来不及,还管得了别人。
有时候方志强仍然会约我吃饭,有空我也会应邀出席。他对我的明示暗示我统统当做看不见,我被别人挖了墙角,却不想挖别人的墙角。
在公司里,自从上次那份财务汇总分析报表受到领导好评后,现在方志强很多事情都落实到我头上,美其名曰:“压担子”,我也不怕,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再说最后都有他把关。
有时间我仍然和狄兆荣相约吃饭,看戏,到处游玩。当年和丁振凯没有享受过的,如今一一寻找回来。哪家小店里有招牌烤肉,哪处巷子深处藏有好酒的,哪个公园有新游乐项目,我们一块去探秘。
狄兆荣经常等我下了班,事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相偕去逛了安亭老街、淮海中路、静安寺、陆家嘴、南京东路步行街、人民广场、苏州河畔、新天地、徐家汇等上海灯光夜景。
上海有许多地方是我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去过的,这次倒是趁着机会游了个遍。我和狄兆荣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喜欢听越剧和黄梅戏,喜欢看画展,喜欢跳舞,喜欢听中英文的怀旧金曲……
周雯对我说:“阿欢,你适应得很好,现在连我都开始佩服你。”
是啊,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因为心无所恃,所以随遇而安。我没有像人家想象的那样伤春悲秋,没有怨天尤人,过得轻松随性。我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失望了,真是抱歉。
不管我曾经经历过多痛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渐渐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都说时光飞逝,其实时间一直都在,只是自己的心在变,情在变。人说抵挡不过时间,其实是时间抵挡不过我们的善变。
元旦过后,徐董事长召见过我一次,我有幸得以乘专用电梯到达20楼。徐董客气地招呼我:“小陈,你到我们集团多久了?”
“大概两个多月吧。”
“进来做的还习惯吗?有什么问题记得来找我啊。”
“谢谢徐董关心,我们部门大家相处的不错,工作也都上手了。”
“听说上次我们集团的那份财务分析报告出自你手,不错啊,刚来就表现出色,年轻人还是挺有实力的,好好做,我们都看着呢。”
“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小陈啊,我还想问问你,那个范颂平和你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