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甲是妇南的独子,武丁二年出生于渭水河畔。据说在出生的时候哭声特别宏亮,连户外的野兽都被惊动,整夜虎啸狼号之声不绝。因为在甲子日出生,所以依殷朝最普通的命名方式,命名为甲。因为妇南想以最普通的名字,避去鬼神的妒嫉。
因为公子甲誔生的传说,妇南非常担心殷帝的嫉视。所以公子甲绝大部份的童年时光都被关在屋里念书习艺,并且严禁出头争强。公子甲因此养成坚忍的美德,并且满腹诗书。因为家教良好,公子甲不仅熟知礼乐制度,也是各种战技孄熟的战士,善于使用戈,斧,刀等各种手持兵器,射箭可以射落百步以外头盔上的缨饰。公子甲的骑术精湛,可以骑无鞍之马作各种高难度的花样,马上射箭的功力更是一绝。而于传统的驾车技术尤其精熟,据安国人口耳相传,公子甲可以驾御套上六匹未经调训的北地野马的戎车。不过因为这种车是天子坐乘,公子甲对外绝口否认曾有任何逾制行为。此外,公子甲还写得一笔漂亮的毛笔字(据考古数据显示,殷朝时已有毛笔)。最难得的是公子甲对数学的惊人造诣。据说周朝传下来的中国最古老数学教材《周裨算经》,大部份的计算定理与算式都是公子甲与宾客在安国研究中的创发。
公子甲在十八岁时被殷帝商丁召到殷邑,同样由卿士作起。虽然武丁对公子甲出生的传说不免心存警惕,但是因为亲情与惜才,武丁仍然全力培养公子甲。公子甲的第一份工作是国都档案馆中的采编组主任”乍册”。在这个冷板凳上,公子甲熟读档案馆的竹简,帛书与龟甲,对殷商的典章制度,殷商与三代的国史记载,以及殷朝的国书-商易《归藏》如数家珍。
在公子甲二十岁时,他开始主持《仲丁书》的整理。仲丁是第九代商帝,商中宗太戍的儿子,距离武丁约两百余年。《仲丁书》记载仲丁以前商朝初期史事,是治商史的重要参考。两千年之后,司马迁着《史记》之时,也参考了《仲丁书》。这是中国有资料可征年代最早的史书。在公子甲主持整理之时,因为时过境迁,许多当时敏感的议题已不再敏感。所以公子甲不尽重新誊抄古老竹简上的记录,更以后世的眼光进行修改,并特别增补仲丁之后到阳甲九世帝王之间,因为兄终弟及之兄弟争位所造成的”九世之乱”内容,以为后代帝王警示。公子甲并加上客观的评论,指出兄终弟及的祸乱极其严重,不止是商代先君之间争斗之血迹未干,各方国,封国,贵族乃至平民的世代传承间,兄终弟及所造成的社会成本损失无可计量。
在公子甲重修《仲丁书》之后,商朝很快确定传子制度,而整个宗法关系也因为继承法上继承顺续的的初步确定而稳固,进而于200年之后周朝建立严格宗法制度的基础。不过在司马迁时代,他的仲丁书只剩下残卷,在商帝外壬以后的事迹阙而不具。显然在武丁之后,兄终弟及的意识未能澈底根除,而以旧制问鼎的后代商君为了避免批评,又刻意删改公子甲的增补本。史家判断,在武丁之后只有第二十五代商帝祖甲与二十七代商帝康丁是兄终弟及,所以这两位商帝的嫌疑最大。不过经公子甲引用史实之大胆指驳,兄终弟及为不合理继承制度一说已经深植人心,而不再是后代商君窜改史书所能改变者。
武丁二十六年,即公子甲二十四岁时,武丁调公子甲为”亚服”。”亚服”简称”亚”,由”大亚”指挥,是殷帝直接指挥的武官,或者在狩猎与征伐中担任商帝的侍卫,或者担任卫戍部队的指挥官,或者担任使节。
依据卜辞,在武丁二十六年季春庚寅日的一次皇家狩猎中,一头名叫”犀渠”的怪兽突然从草丛间窜出,冲向武丁的车驾。依据《山海经》,犀渠是一种与牛一样大的绿色怪兽,会吃人。既名为犀,这种怪兽自然有与犀牛一样的身甲与犀牛角。在怪兽跃出时,在旁骑马手持弓箭射猎的公子甲仍保持稳定,冷静射中怪物两箭,但犀渠仍然撞翻了武丁的车驾,公子甲的乘马也受惊倒地。情急之下,公子甲夺过侍卫的戈,与会吃人的犀渠肉搏,而以精湛的戈法将犀渠挑毙在武丁车驾一旁,救了武丁一命。武丁对公子甲的忠诚与武艺深为感念,事后特地以龟甲记下此事,并且将这头吃人犀牛的皮剥制成皮甲,赐给公子甲。
这片龟甲在1985年出土:”帝狩敝,兕巨触车马,王坠在车。亚甲引二,马亦有坠。甲手戈,戕。乎宜。唯皮甲乎甲”。
(翻译:商帝打猎时遇到意外,犀牛撞到车马,商帝从车上跌落。”亚”官公子甲引弓射出两箭,但马也被犀牛惊倒。公子甲手持戈,以戈剌倒犀牛。商帝安然无恙。以犀牛皮作成皮甲赐给公子甲)。
同年,武丁亲征鬼方,公子甲的母亲妇南在此役中担任统兵的大将,公子甲则指挥武丁的近卫亲军”帝百射”。战后武丁调公子甲升任左卜,担任国家的占卜工作。在”尚鬼”的殷朝,这无疑是一次显著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