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馋狐狸
信念再次坚定,尽管路途遥远,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朝山脚的小溪奔去了。没走几步,脚下的冰似乎异常平滑,一激动便摔了个狗吃屎,一只水桶顺着小路颠簸着滚了一会,另一个被扁担勾住立在一边,细长的扁担横在她的腰肢上,下巴触地,凉意从地面升上来,侵入肌肤,更惨的是伸出衣袖的胳膊似乎被地上的细沙磨破了皮,被猫挠过一样,留下一片红红的长印,一动就针扎似的疼起来。萧晚琼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对准了胳膊内侧,轻轻的吹了吹气。嘶,真的好疼!萧晚琼瘪着嘴,眼里蒙上了层水雾,想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吃过这种苦头,一气之下便扔了那水桶,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又忿忿的使劲踹了那水桶两脚。
如果现在爹爹和娘在,是不是她就可以撒个娇跑到他们的怀里躲一会了,这劳什子活计,谁爱做谁做便是,与她何干?!忽然想起爹娘,萧晚琼的心疼的跟小刀一下一下割似的,她翻过手掌,原本柔白嫩滑的掌心,被这些天的马绳勒的已然有些粗糙,往后还不知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呢,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力量太弱小,所以她才只能依靠别人的保护。而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她想守护的也有很多,那么是不是她也应该变的强大起来?懵懂间,萧晚琼有些明白了鬼医娘子的苦心了,她抬起胳膊,吮了吮受伤的胳膊,撩起宽大的衣袖狠狠的擦了擦不停在眼眶打转的泪珠。
再次挑起担,一瘸一拐的拾起水桶,分别挂在两端的弯钩上,挑起来,走下山去。路途遥远,一个来回后,萧晚琼就累的浑身酸软,刚把左边水桶里的水倒进去,哗啦啦的水声一停,一扭头便看见草丛一角闪过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仔细望去就发现了躲在角落与食物奋力抗争的小希。只见它口中正叼着一只扑腾尖叫的大花公鸡,公鸡纤细的脖子在小希尖长的獠牙下显得格外脆弱。萧晚琼一惊,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只鸡,直念叨:“你你你你……”。偏生脑子跟被冻僵了似的话说不出来,待意识回归时,一道血流呲的一声已经飞溅到半空中,萧晚琼才后知后觉的尖叫出来。
“太血腥了吧你!”萧晚琼不忍的别过脸,捂住想要呕吐的嘴巴同时阻挡空气里的血腥味漫入鼻尖。刚才还直扑楞翅膀做着剧烈挣扎的鸡,转眼就被小希咬断了细长的脖颈,鸡毛一地,凌乱不堪,鸡腿还痉挛着,混杂着流下来的鲜血,让人反胃。一瞬间,晚琼的胳膊上蹭蹭蹭的窜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看着小希嗜血的样子,和掉落到地上的鸡头,脑袋里又十分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自己给它喂药的场景,不由得恶心欲吐毛骨悚然,仿佛自己的嘴巴里也叼着一只没有清理干净的鸡,堵着一嘴的鸡毛,萧晚琼忍不住别过脸去干呕。
“你你你也太血腥了吧?你不会等烤熟了再吃吗?”真是的让她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太恶心了,呕。“你见过纯野生的狐狸吃家烤的鸡么。”小希从百忙的牙口中抽出珍贵的时间哼道。萧晚琼被它一堵,它它它,这臭狐狸!虽然它说的是没什么错,可她听着怎么就这么气呢!丫的,臭狐狸咬生鸡,不理她好人心,哼,不理它了。过了不久,只见某只狐狸又不知从哪偷来一只,不过却是一只处理的比较干净的,总没有那么血腥了,萧晚琼才觉得好受点。
小希颠颠的跑来,“那我们今晚上烤鸡吃吧。”其实她也很想吃烤鸡,来着多久了,一次荤菜都没有碰过,可怜死了,呜呜呜。不过,哼,萧晚琼别扭着偏过头去,不理它,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胳膊那儿凉凉的,痒痒的,挺舒服的又让她好想笑,萧晚琼偷偷瞥过一眼,只见某狐狸正轻轻的舔舐她的伤口,很快伤口就神奇的愈合了,萧晚琼忽的记起来,对哦,这只臭狐狸还是有特异功能的。“唔,好了,不疼了吧?看我一舔它,又白嫩了不少吧,嘿嘿。”
某狐狸厚颜无耻的邀功道。萧晚琼大囧,要是你不出声不说话就好了,老娘还能再感动点,破坏气氛什么的最可恶了,萧晚琼真想伸出手里一巴掌把这狐狸PIA到一边。“咳,那看在你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勉为其难的烤一次好了。”“……”某狐狸额头竖三条。
第四十七章:吃货
萧晚琼慢悠悠的走到侧门后面,拾起一些细细小小的柴禾,又拔了点杂草,几块红砖乱乱的横放在地上,又挑了四块看起来比较完整的砖头,搬到墙角,刚取出怀里的火折子,想引着干涩的草点了。忽然靴子底下有个东西咯了她一脚,脚一抬,只见一个银制的晶亮小拉环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刺眼的光晕。腰身一弯,那银环竟然牢牢的固定在地上,根本拉不起来。萧晚琼“嘶”的吸了口凉气,憋足了劲儿用力拉,这家伙还是纹丝不动,这下她的好奇心才彻底被勾起来了。
正要仔细的查探,小希就吐了嘴里的生鸡,蹭蹭的跑过来,狐狸脑袋一仰,轻轻摩挲着萧晚琼的黑皮靴,谄媚道:“嘿嘿,这次一定是要给烤鸡腿吃了。”萧晚琼白它一眼,只道:“烤了也没你的份!”小希抬起的狐狸脑袋瞬间垂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抬起两只前爪子握在一起,做忏悔状,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状。“诶,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你去找个架子去,我在这边准备着。”萧晚琼一边赶它走,一边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脚压住银环。心里再次偷偷鄙视某只奸诈的吃货!“真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你的,把你的生鸡叼过来吧,对了,把那堆鸡血弄干净!”看了她就难受。
小希狐狸眼眯了眯,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也是,生的耗精力,又不好吃。”变人变久了,口味也挑剔了好多。其实它还想说,生吃补血啊,不过,其实它不会的,因为这是母狐狸才说的话。~(╯﹏╰)b“快去啊,懒狐狸。”萧晚琼又催它道。小希忙“吱”了一声便溜远了。萧晚琼赶紧扒扒土埋上,抽出一条小细枝,插在上面,再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手里的事。脑袋里不停回放着纤尘烤兔肉时的样子,手里的长枝条架在燃起的火堆中,手里不停的翻转着树枝,那嫩嫩的鸡肉烤出滴答下来的油时不时的溅进柴禾堆又引起一簇的小火,把鸡翅烤的更香了。
萧晚琼用手指迅速撕下一条烤好的嫩肉,塞入嘴中,故意吧唧着小嘴一脸的享受。急得小希在一旁馋的直转悠,只怪自己胳膊短。萧晚琼偏偏还故意道:“哎呦哎呦,好烫好烫啊,太烫了真是,有个冰镇的酸梅汁调和调和就更好了,唔唔,还蛮香的呢。”她又撕下一片烤好的肉,用食指和拇指拎在手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小希的眼前晃过,那诱人的美味离它就这么近了,小希黑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烤肉,肉往东去,眼神就不往西飘,肉往北去,眼就不往南飘,嘴角处还挂着一条口水。
萧晚琼头次看见它嘴馋到这种程度的傻样,乐的直笑,笑到打跌,不过手里的烤鸡到底还是基本去了小希的肚子里。那夜,星光闪闪,鸡肉飘香,小希鼓着圆乎乎的小白肚皮,叼着根草梗,躺在稻谷堆里,还时不时的打个狐狸嗝,红艳艳的篝火一跳一跳的燃着,而她正在身边轻声哼唱歌谣,直到多少年后,萧晚琼还是会想起来,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吃饱喝足,开开心心,虽然有些鸡皮蒜毛狐飞狗跳的事儿,但是活的却单纯而快乐。
第四十八章:秘密
天寒地冻的二月,寒风凛凛,吹的窗棂上贴花的纸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晚琼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一睁,翻身披衣,悄悄踮起脚尖溜出了门。后院里靠墙边的一片竹子正沙沙作响,把原本荒凉的庭院映衬的更加让人心慌,抬眸间,只有一轮镰刀似的弯月和依稀的几颗星子在迷蒙的薄雾后静静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萧晚琼借着月光,凭着感觉,找到银环所在的位置,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憋足了劲,用出浑身最大的力气把银环往上提,由于使力较多,连嘴唇都被咬成了苍白的颜色,然而地上的银环却是丝毫未动!萧晚琼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的抄起手边掉落的竹枝,愤愤地的戳地,嘴里不满直嘟哝。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竹枝便被折断了,“连你也欺负我!”晚琼撅着嘴用剩下的一半在地上划来划去,仿佛要把这地磨成个秃头。过了一会,晚琼便奇怪起来,因为除了上面的那层薄土被刮掉了,剩下的土连个坑都没有被戳出来,竟……竟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略一思索,晚琼把剩下的那段竹枝从银环的中间穿了过去,然后用力的向后旋转开来,紧接着一阵阵钝响摩挲着地面,一块圆似井盖大小的石头在门后与墙壁之间的三角地带移开来,晚琼微张着小嘴,挪着步子,走过去。
用双臂支撑住地面,脚探索着往里面伸去,直到触到一块硬硬的感觉挺结实的石板,才缓缓的把身子沉下去,头刚没入洞里,那圆石就自动合上了。被好奇心占据的晚琼也没多加思索,只身慢慢的向前摸索,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洞洞的地方连水滴滴落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从她的脚下渗着凉气缓缓的向上爬升,一个激灵,愣是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边走着一边探索的摸着,手蓦地在墙上一滑,细捻指尖,一丝滑腻,有点像是腊!终于不用摸黑走了,晚琼莞尔,顺着手指上方轻轻拍打寻找着,手在不停的摸索中抓到了一根约手指长的滑腻物,是蜡烛。
萧晚琼掏出口袋储备着的两块打火石,随着咔哒咔哒的几声脆响,迸溅出几点零星的火花,蜡烛也开始在阴暗的地室里燃起来,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芒。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这个密室里会像她在闺阁里私藏在枕头底下的小书描写的一样,藏着很多阴森骇人的骷髅,也许是一个冰冷的库房,住着一位退隐江湖数十年的武林高手在练功,也许是个藏宝的密室,无数的珍宝甚至能把人的眼睛闪花。-----------------------------------
第四十九章:密室
但,都不是,烛火照亮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切完全惊诧了她的大脑,连思考都不能。然而,多年后,再次回忆起这景象,她意味深长的感慨,她所见的真的是一个爱的深入骨髓,痛彻心扉的痴情人对另一半缠绵缱锩的一片深情,是那人最宝贵的记忆盒子。蜡烛被一根根的点上,根根火红的蜡烛上书着龙飞凤舞烫金的“喜”字,暖意融融的烛火透出橙色的淡光,照亮了屋子。中央是长约两米宽一米的八角檀木方桌,喜布罩住方桌,细碎的金黄流苏顺势垂下,一派花红柳绿之上是两柄喜烛和几碟供品。
桌前赫然跪着两个头和头相对的人,走近去细看,竟是两个真人大小的假体,新娘身体微蜷,垂下的头上盖着火红的盖头,一身华丽的锦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手指扯住喜服用力绞住的样子,似紧张似不安似羞涩。头对着头,正在行礼。映着墙上硕大的“喜”字,宛如跳跃的烛火,红的耀目。两个侧面分别有门,微开,东边的房间门开的似乎大一点,透过门缝,能看见红纱做的床帐如瀑如丝滑落。原来是新房,床旁有方梨花木做的梳妆台,海兽葡萄纹铜镜旁立一镶金檀木首饰盒子,淡淡的檀香在屋子里幽幽飘散着,盒前小锁并未关上,晚琼轻轻一提,便见到了琳琅满目的各种首饰,颗粒浑圆饱满的珍珠手链,钳了夜明珠着浅蓝色的银簪,垂着玛瑙的耳环,砗磲,琥珀……走到床前,抬手拂开纹着暗红飞龙舞凤的纱幔,只见一根色如金光的丝线从枕头下露出,晚琼疑惑的靠过去轻轻的拉住向外扯,金色的穗子上面镶着碧绿如湖水的同心圆状美玉,晶莹剔透的玉上泛着淡色柔和的温润光泽,在晕黄的跳跃的烛火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沁着凉凉的微冷,直透到心底。
上雕几朵祥云,飞舞的龙盘旋在云之上,仔细端详起来,愈发觉得熟悉,晚琼迟疑的解开攒花短襟小袄,掏出了临走时纤尘给她的那块,同样的如意花纹祥云飘然跃上,只是祥云之上飞舞的变成了九天的凤凰。很明显,这是一对。晚琼顿觉把玩在手里的美玉变的沉甸甸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沉重了。-------这是飞絮心情沉重的分割,各位看客别揍我,虽然这章木有啥情节,但素但素!!--------这章我曾经颈瓶滴要使,想了好久好久-------因为不想有银和我的想法雷同啊。
第五十章:再见
时光如梭,转眼间已将近立秋。小希的伤早已尽数养好,在一次次的下山提水中,萧晚琼的体力耐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又加上鬼医娘子对她时不时的进行一些偷袭,她也学会了几招比较实用的,尤其是轻功最为突出。那天刚刚下过一场雨,碧空如洗,空气里满是雪山山巅清冽的香气,吸入肺腑,心旷神怡,而她却要离开了。“师父,徒儿这就要走了,眼看着天也转秋了,山上冷,你要紧多穿点,恩,我现在暂居在洛阳永安大街上,沿着街一直往东走,有个墨府,你报墨琼,我就出来接你。
咱们说好的,你一定要去找我啊!”鬼医娘子笑,“傻孩子,我会的,你才要好好照顾自己,多练练功夫,别就知道轻功,遇事就跑,别以为你那小心思我不知道。还有平时别吃那么多鸡翅膀,小心你重的飞不起来。”别以为躲着她,偷着烤鸡,她就不知道了,山下那个王大娘的鸡窝里时不时的少几只鸡,现下送来的鸡蛋都少了许多。萧晚琼大囧,原来师父都知道啊,嘿嘿,轻功么,自然是最易学的,她原本就受爹娘管教,自幼跟着学习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和轻盈度都还不错,学轻功最实惠了,关键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嘛,打不过人家何必挨打,先跑了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于,那些鸡嘛,嘿嘿,反正都吃进她肚子里了,死无对证。
所以算来算去怎么样都是她只赚不亏啊,萧晚琼得了便宜,心道师父还真知道不少,趁她没把她做的好事全发现前,她还是走吧,要是被师父知道她倒持过那桌子上独家秘方配制的上好香粉和香蜜都被她试验了个遍,还顺走不少,那可,呃,不好说了,“那啥的,师父啊——”鬼医娘子一下子打断她,一边将她往马上赶去,一边道:“别叫啦,赶紧走吧,再不走,眼看着天黑之前你就到不了宁夏啦!还是快点赶路要紧。”“那那那,师父,我我我……我走啦,我真走啦,我可真走啦,呜呜呜。”
萧晚琼回身,又使劲的了抱鬼医娘子,呜,师父身上的香味儿真好闻啊,多闻闻,再不闻就没机会了。“你这孩子,对了,”鬼医娘子拿出早已备好的两个锦囊,放进萧晚琼的手里,“师父没别的东西送你,这两个锦囊就当作为师给你的功力小成的礼物。切记,粉荷花袋是毒,绿荷叶袋是解药;好好保护自己,待为师处理完事情,自然回去找你,验收一下,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是不是练功有偷懒,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别哭哭啼啼的,只不过是暂时分别而已,别那么难过啊,师父知道你在洛阳墨府,得空便去看你,好不?你这傻丫头,哭什么啊。”
语罢,鬼医娘子伸手温柔的擦去萧晚琼眼里盛不住泪水,眼底一片柔软。“走吧!把为师的话都记在心里就好了!”萧晚琼啜泣着点点头,哽咽着挤出个笑脸,抽抽嗒嗒的蹭过去,“师父,最后再抱抱,抱一次吧,呜,我可真走了,天冷你也要多穿点啊,要多喝热水,呜呜呜。”鬼医娘子哭笑不得的看着直往怀里蹭的她,伸出双臂环住她,使劲的抱了抱。又催她上马,把收拾好的细软和盘缠塞进马背上的搭袋里,捏了捏她的腮边,退了几步,温柔的笑着挥手。
萧晚琼利落的翻身上马,夹紧马腹,一扬马鞭,头也不回的飞速向洛阳赶去。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她怕她舍不得,她怕她真的一个冲动留在这雪山上再也不走了,几个月以来,师父的身影越来越温暖,甚至有次做梦,明明梦见的是娘亲略微有些清瘦的背影,她一叠声的追上去,那是她第一次在梦里追上娘亲,娘亲温柔的转过身,却吓了她一跳,那分明是师父!现在,爹娘的冤屈还没洗刷掉,纤尘还在洛阳等她的消息,还有小希需要她的照顾,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可以逃离这纷繁杂乱的尘世烦恼,而不顾及旁人感受。
时间虽然紧迫,但也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宁夏,宁夏也算繁华,用银两买了不少干粮,又匆匆赶路,一连赶了几日,又到了京城,这下她也有些走不动了,心里总想着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萧晚琼找了驿站放马,揣了银两带着小希沿着最熟悉的那条大街慢慢走着,心下感慨万千。京城依旧繁华,车水马龙间人声鼎沸。以前门庭若市气势威武的萧府已经面目全非,化成了灰烬。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又一岁荣枯,又见春暖花开,却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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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京城
又一岁荣枯,又见春暖花开,却物是人非。她忽的忆起夫子左手稔着花白的胡须右手持书来来回回在学堂里溜达的悠闲,那时她还梳着童子头,摇头晃脑的跟着夫子装模作样的念,心里却想着要是能把夫子的长髯染成花的多好。一道白,一道红,一道绿,一道黄,等放了学,一出学堂,会吸引多少眼光,当夫子从铜镜看见自己又会是什么表情。不觉间,她眉眼弯弯,嗤笑出声。啪!脑袋上便生生挨了一记。她吃痛的抬头,泪眼汪汪,正对上夫子严肃正经的脸。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萧晚琼,你说说你怎么理解这句话。”夫子不咸不淡的问道。她慢吞吞的起身,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唔,罔是迷罔的意思,殆是危险。整句的意思是说‘只读书不思考就会迷惆,只空想不读书那就会很危险。’只读书不思考是读死书的书呆子,只空想不读书是无知的举动。书呆子因迂腐而无所作为,空想家因浮躁不安而胡作非为。所以,孔老夫子是让我们要读书又要思考。明代人陈銮说:“读书须知出入法: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