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何了?”秋漾水从昏迷中醒来,对上一双美丽的黑色瞳孔,海缘摸了下她的额头,满意的点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她喃喃道,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般,想起身却毫无力气可言,“我是说后来怎么样了?我只记得……”
“放心。”海缘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您只是昏倒了,衣服湿透了,仆人们为您沐浴更衣,现在服了点养身体的汤药,很快就会和从前一样健康。”
秋漾水点点头,只感到有气无力,不愿再多说话。
天知道,当米罗和卡妙拿着剑冲进琴室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敌人,却只看见周围都被窗帘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亮光冲进打开的大门,映照着倒在地上的秋漾水——那衣裙的一角压着倒下的烛台,却是汗涔涔紧紧粘着地板。
等海缘赶到她的床前,尽管女仆用热水擦拭了她的全身、换上干净而柔软的衣服,可秋漾水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更可怕的是她全身冰凉而颤抖,仿佛扎在死亡的边缘。
这让海缘也足足吃惊了很久——这种情况以前从未遇到过,而且她也不懂被魔力反噬的人应该怎样救助。
可幸好,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气较为炎热,秋漾水得手脚慢慢恢复温度,在海缘尽其所能的调理下她慢慢恢复了过来,在太阳落山前,她睁开了眼睛——那冰蓝色眼眸黯淡无光,却还有清晰的焦点。
“您再睡一会儿吧。”海缘起身往外走,“需要至少三天的好好休息,还请您保重,我等下再来。”她关门前又从门外探进脑袋,“晚餐仆人会送来。”说完门就遮掩了她的微笑。
秋漾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正想睡个好觉,却忽然想起什么,还未完全温热的手猛然触摸上自己的额头——在那里,额间的蝶形印记俨然消失了。
军事大厅中灯火通明,虽然已近傍晚,但硕大的吊灯支架明晃晃的照着,如同把落下的太阳又拉了回来。
天气慢慢炎热,壁炉中的火已经许久没有生起了,但即使在如此暖暖的雨季,此刻的军事大厅却是冷得如同冰窖。
桌上的作战地图连同墙上的壁画一起被冷落了,艾俄洛斯和修罗扫清了些许零星的进攻、风尘仆仆赶回来,听到的却是同伴的噩耗——被如此湍急的苏瓦河河水吞没,就算是船只的遂木也难以再浮上来,更何况两个人。
不断的责问自己过失的艾俄洛斯还要一边安慰同样自责的弟弟,而他们的同伴对此却也束手无策。
撒加慢慢陈述着事实:他遇到了埋伏,然后赶到城门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锦文。然后,便陷入了沉静之中。
而锦文,毫无疑问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大病初愈,却不得不接受妹妹和穆的死——虽然她拒绝接受。在哭泣了很久以后几乎晕厥,已经被弦子搀扶着回了房间。
沙加冷着脸不说话,不,应该说是很久很久没有开口了。
客厅里只有贵鬼的哭声,小家伙缠着仆人透露消息,然后便一直哭闹到现在,一口一个“我要先生”,现在哭累了,哭不出眼泪了,抽噎着抓着沙加的衣服下摆扶在他腿上寻求安慰。
沙加却只是冷着脸,同时伸手拍拍贵鬼的背,却是一言不发。让人一度以为卡妙的气息传染了整个客厅,连平时打哈哈的童虎都在叹气。
卡妙和米罗并没有参与到没有声音的“会议”中去,而是站在走廊里,在他们之间的话题,第一要紧的就是米诺斯。
但是,两个人互相瞪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好吧……”米罗打破了沉默,“或许我应该先去弄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卡妙冷冷看了他一眼,既不表示赞成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而正是米诺斯——他发动了攻击,才会让悲剧发生,虽然牺牲不可避免,但谁也没有料到第一个牺牲的会是最无辜的塞拉和最文弱的穆。
“可是我们该怎么弄清楚?”米罗苦笑,耷拉下脑袋,“根本就是毫无头绪。我感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