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又喝了一口啤酒。
“所以,做贸易的,第一便是要有第一手货。第一手货哪里来?你又不是生产商和进口商。所以,你得想法从工厂或进出口公司拿到,要想顺利拿到,你就得有关系,你就得投钱,年初就将一年的货买下来。怎么样,要不要钱?好不好玩?你不投钱也可以,等有人要货了,你去工厂拿吧?好家伙,客户的车子正在工厂自已排上队了。你就没戏了。”
晓涛一句话也没办法插进去。
“所以,我们做货易的,没几个人不头疼的。江门的莫老板开创了一个模式,直接从海外拿来。明白吗?海外拿货。所以,他做的大,所以,他做的好。所以,他是中国闻名的不锈钢供应商。”
晓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明明知道,胡德没人可说。但是,因由感动,晓涛还是要问清。
胡德说:“我领你入了行,进了仓。你多会做人啊,天天胡老板长胡老板短地叫。既然你这么可爱,我又怎么不可以拉你一把呢?”
晓涛问道:“公司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华女与阿春之间会不会闹起来?”
胡德说:“很多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的。阿春还是小孩子,是一个多变的人,很情绪化。华女现在对我有些失望。公司是遇到了一些事,你不知道最好,也没必要知道。你还是编你的商情杂志。我还是做我的贸易,搞我的投资。我为什么要请银行的人吃饭,为什么请李玲?都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的。既然事情不那么好,就一定不会那么糟。这就是哲学。只有非常好,才会非常糟。”
这是他的原话。晓涛听到胡德说出李玲,自己真想再问一问。
没想到,胡德并不谈李玲。只围绕着公司的生意,俩人做了一次长长的谈话。
胡德把生意场上的事连同华女,阿春一个没落全说了一遍。
胡德如此沉重的话由不得晓涛不信。
接着,胡德又问:“公司里的人,现在对阿春、华女都说什么了?”
晓涛告诉他:“什么也没说。”
胡德道:“不要听他们的。不是真不真假不假的事,是屁话的事。从现在起,我立个规矩,绝不准许在公司胡说八道,有事没事,大家找信息,找客户,找货源。没事,就回家去。出粮时再来也行,我养起这些人。”
胡德说那么多,在感情上占有了晓涛的心。
晓涛要将自己的事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上,晓涛做工作好几个月了,没领出过一分钱。尽管给公司进帐了好几万,都用在了商情杂志的印刷,邮寄和出差上面。上回去澳门的费用都是莫老板给的。
尽管吃饭在胡德公司里,也不用花钱,每月一结,可是,平日的开销呢?晓涛真想在此时向胡老板开口支些钱。
但是,想到自己应当给的是5万元承包费,而只给了3万元,怎么的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晓涛觉得胡老板这人还是不错的,自己没给完承包费,他没问你要过;每月的伙食费从没扣过,还有房租,一切都是他给自己顶着。
凭什么《全国不锈钢铁供求指南》进了点钱,就想从中拿出来一些呢?不是说好年底决算吗?一年一决算吗?
想到这些,晓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