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应雪儿却没有给采莺半点问话的机会,忽然将匕首往脖子上狠狠一抹!鲜血溢出她白皙的脖颈,倒下的时候,应雪儿笑了,她仿佛看见了黎湛,他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缓缓地朝她走来,忽然开口喊她:“雪儿公主!”
便是那个时候,在大漠,映着一望无垠的大漠,映着背后广阔的蓝天,他挺拔的身影撞进她的眼帘,霸道而不容逃脱得闯进她的心底,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
然而直到死的这一刻,她才终于忽然想起来,当初那一刻他唤她的时候,嘴边没有笑。
广阔的草场,得知此事的秦无衣正迎着风立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边上,雪色的马术服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得让人移不开眼。如墨的黑发利索地往后一扎,仿若男子一般只用一根玉簪簪住,簪尾的茉莉却如点睛,映亮了她眼中的光华。
“她死了?”秦无衣抬头看向马背上的黎湛。
黎湛今日换下了他惯常穿的天青色的衣袍,穿着一身墨色的马术服,勾勒着金丝蟒边,将他宽阔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尽数展现,趁着他深邃而立体的五官,反倒退去一些清雅,迎面而来浓郁的阳刚之气。
他的背后是广阔的蓝天,墨色如映,看着他,心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君临天下,非黎湛其谁?
“死了。”黎湛简短地答着,声音冷漠而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好像应雪儿,不过是三个字而已,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的眼里只有秦无衣。一如此刻,他向秦无衣伸手,满眼的温柔,看得一边候着的百官眼睛都直了。
这还是在金銮殿上杀伐决断的大王么?这还是那个天黎少女心中的高冷男神么?
秦无衣双手往背后一别,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今日,我要同你比赛,看谁猎得的猎物最多。”许久不曾狩猎,她心里痒痒,正想试试马上和手上的功夫。
黎湛不禁轻笑:“那太遗憾了,本来还想邀美人共乘一骑的,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秦无衣顿时满脸汗。这家伙近来不仅变得无赖,还变得越发油嘴滑舌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只是恐怕你别无选择,昨夜你什么马都没看中。你只能勉为其难了。”黎湛看着秦无衣倔强的小脸,一脸坏笑。
百官的双眼也再次一直,这会儿连下巴都要掉到黄土里去了,这马背上英姿飒爽言笑晏晏的,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黎湛么?
然他一冷眼瞧过来,百官忙将眼睛移开,背上瞬间升起一道道凉意。心里却个个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大王还是那个大王,只是对着他们的时候和对着秦美人的时候不大一样罢了。
“这哪里是不大一样?这明明就是大不一样!”人群中的老康王瞪着秦无衣,兀自发着牢骚。自打昨日看见秦无衣众目睽睽偎在大王的怀里——他才不管当时秦无衣是不是噎着饭了——他就对秦无衣的印象大打折扣。
按照他的话说,是:“大王再怎么宠幸女人,那是大王的事,关在房里怎么都可以,别在外头,众目睽睽,哪里还有个君王的样子?!”
然而荆天羽再反问一句,他便噎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大王该是什么样子?”
——笑话,谁敢说黎湛当王当得不好?老康王自知失言,自然无话可说。可心里又觉得不对,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只好自己闷喝酒。
荆天羽跨坐的亦是一匹雪白色的高头大马,同黎湛坐下的白马是一批,当年从北漠一同挑选回来的,曾经上过战场,威风得紧,索性未有缰绳,却显得荆天羽更加随性。
此番听了老康王的话,顿时笑出声来:“老康王,您怎么又不满了?秦美人是大王的爱人,被她视为妻子,难道老康王你也想……”
周围的人听见荆天羽的玩笑,顿时掩着嘴笑开了去。
“去去去!本王一大把年纪,不和你们年轻人开这样的玩笑,越来越没个规矩!”老康王脸上一羞,顿时红了半边脸。只是他一脸络腮胡子,面色黝黑,倒显得脸仿佛更黑了。
“说正经的,”荆天羽凑近老康王,轻笑着,“秦美人在拒绝大王,你没看出来?”
“拒……”老康王顿时老眼一瞪,“怎么可能?她……”
“你看……”荆天羽双手环胸,用嘴努了努黎湛的方向。老康王看去,果然,秦无衣并没有上黎湛的马,反倒走到一边,忽地自信一笑,将右手大拇指鱼食指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那口哨十分别致而响亮,划过长空,在众人先是疑惑而后惊艳的眼神中,一匹浑身毛发白得雪丝一般的骏马忽然从山坡的那一头,迎着晨风,朝着这头缓缓而迅速地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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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满一百六十天,从未断更过,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码字到深夜,舍友都睡了——是的,泡芙还在学校。
周围是安静的空气,和空调的冷风,在24日的凌晨向你们问好,你们早安吗?
泡芙要睡咯。希望明天起来,又能看到泡泡们的身影,晚安,
群啵(╯3╰)
☆、第一百六十五章背后冷箭(一更)
百官这是第三次看直了眼了。
“这不是……这不是御风吗?”老康王来说那很难过顿时激动得满脸胡须都快动起来,他指着前头那威风凛凛的白马,对着荆天羽。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
女子看到好的绣品,男子看到好马,尤其是老康王这样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刚气十足的男人,这会儿只觉得整个胸膛都热乎乎的,就跟喝了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