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一段非常惬意的时光。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解不开的缠绵,割不断的缱绻。
众目睽睽之下,拱手对拜,礼数有加。
王府里的好世子,两家世交的好兄弟。
台面上是堂堂君子,台面下却是挣不开的一双手。
退至僻静处,通幽曲径边,手腕被人一拽,瞬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心惊肉跳,不用转身也知道困住自己的人是谁;胆大包天,万一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可是转过头看清那人笑盈盈的样子,再是谨慎也实在硬不起心肠。
耳边再传来滚烫的气息伴着一声低沉的呼唤,“澈儿…”
于是心智一下子就乱了。
明明之前下好决心再也不能这样顺着他胡闹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牵着走。就像现在一样,脸上烫的抬起不头来,头晕目眩,任凭那人带着他向暗处一闪,躲在一树海棠花后面做些羞羞怯怯的事儿。
细密的亲吻带着些生涩,唇齿之间的流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却像上瘾一般欲罢不能。
“我想你...”
北堂奕捧着北堂澈的脸,说的那样认真。
北堂澈抿抿嘴巴,晶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无言的靠进北堂奕的胸膛。
一切都好像定格在此,早先那些该或不该统统被抛到脑后,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看着这一刻的彼此,再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人儿重要了。
而且就算这样还是不够,完全不够。
北堂奕努力压抑着满腔炙热,抱的北堂澈身上生疼,气息越发凌乱,手也越发控制不住的胡乱摸了起来,一开口声音都有些不稳,“…跟我回去。”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儿一僵,下一秒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痛。
啧,怎么还咬人呢?
趁着北堂奕捂住脖子这一松手,北堂澈赶紧从北堂奕怀里逃了出来,动作迅速的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摆,眨着漂亮的眼睛瞟着脚尖小声说了句,“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北堂奕的手再次伸过来,兔子似得一溜烟跑了。
哪里还有点未来小王爷的稳重样。
北堂奕憋气的靠到墙边,努力的安慰自己要淡定要忍耐,他不能操之过急他不能再吓着北堂澈,他一定要忍住。
毕竟之前那不是很浪漫的初次似乎给人家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还害得人家连吓带伤的在家躺了好几天,虽然他是有忙前忙后、见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吧,但是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他就是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锅他必须背。
再者说了,北堂澈好歹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又是一身金贵,被他这样那样以后没恨他就不错了,这要让北境王知道了,还不一纸书信调来北境十万大军分分钟给他南义王府推了。
想想还真是好骄傲哦,他把北堂澈睡了。无论如何,就算抗拒也好、会在他怀里逃走也好,北堂澈就算再不愿意面对,做过就是做过,发生的事永远改变不了,他已经是他的人了。
北堂奕丧心病狂的自我安慰了一番,终于很满意的挺直胸膛往回走。
整理好情绪回到厅里刚一入座,眼神晃了一圈也找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常风晃着酒盅说了一句,“别找啦,府里来人传话,刚叫走。”
北堂奕挑了挑眉毛,看常风一副你瞒不了我的样子,抿嘴一乐。
常风好笑的看了北堂奕一眼,过了会又问他,“你这领子怎么搞的,皱皱巴巴的。”
北堂奕下意识的抚了抚衣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里答着“没注意”,心里琢磨着还不是被那个磨人的小家伙弄的,每次都搞的他□□焚身的又匆匆跑掉,下次是不是应该随身带根绳子,再见面先给他绑起来再说。
北堂奕阴仄仄的在心里盘算着,整日整夜满脑子都在想着北堂澈,比过去单相思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还不等准备好捆人用的绳子,一纸书信由北境王家的家奴亲自送到手里,北堂澈已经踏上去往东北大营的路途中了。
圣旨下的很突然,原本视察军营这种任务一般都是直接交由北境王处理的,需要的时候还会要王爷亲自动身走一遭。没想到这次圣上念及王爷年岁已高,又思及北堂澈刚刚晋封世子,东北大营一向也由北境王管辖,出于哪般考虑,便要北堂澈替王爷视察东北大营。
有重臣妄加揣测,无缘无故要去视察东北大营,没听说边关有何战事啊。
南义王扶着胡须一副意味深长,这是好事,是恩宠。
陛下要世子替王爷去视察就代表陛下不会轻易把王爷手里的权利往回收,北境王做的安稳,他南义王随带着就做的安稳。
想当年先帝创业根基不稳,先后立了两位异姓王爷,既要加以利用更是多加恩宠。两位异姓王也挺争气,多年来一直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甭管你皇帝想不想,人家即无过错也无大罪,抓不着由头便没有办法随便降人家级,否则旁人看了难免寒心。可是再高的恩宠,异姓的王爷难免让人不安,索性南义王家这辈子也出不了京城,时时刻刻都呆在皇帝的手边,也从未有过封地外放出京。而北境王的手里一直攥着北边那一票熊兵,撤番以后所属部下兵力均已打乱、安排进全国各地的兵营加以整合。按理说为巩固皇权,像这种撤番回来、又与皇室并无宗亲的王爷是一概不会有的,削官夺爵说的吓人点,但是王爷肯定是做不成了,撑死给个什么大将军一类的官职,回朝养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