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看着若有所思的我,表情带着一丝不解。
“没事。”我故作轻松。
“真的?”
“嗯。不过……”我再次严肃起来,“你之前,是因为不相信我么?”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个喜欢你的大男人,跟你单独相处一个晚上,任谁会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更何况你还喝了酒。”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鄙啊?”我反问。
他明白我的所指,那一晚在米兰,也是这样的相遇,我醉了酒,伤了心,遇到陌生的他。
然后两个人便……
想到这里,我和他同时红了脸,我不自然地让开一步,说:“不要站在门口了,好冷。”
“嗯。”
他走进来,换了鞋子,扫视着偌大的客厅。
“嗯,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在这买的房子?”
“不是买的,租的。”我简单回答。
“哦,”他走进去,第一个就参观了父亲所在的卧室,当看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躯体时,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我走过去,大大咧咧地:“怎么?没有听我妈讲过?”
他摇摇头,一脸的震惊和怜悯。
“没什么,就是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任性,非要我爸去追我妈回来,结果就出了车祸。”我说着,干笑两声,低头看着脚下。
“小月。”他抬起我的下巴,“你说得没错,你是这样的任性,任性到我都不喜欢你了。”
“那就不要喜欢好了。”我转过身,努力忍下泪水,去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你也已经倔强到我不喜欢你了。”
“师北承!谁在意你是否喜欢我?”我大吼。
“我在意,我如果不喜欢你,我就可以活得再轻松一些,再快乐一些,再风流一些;我如果喜欢你,我就变得瞻前顾后,变得无所适从,变得没有自尊……”
只觉得胸口温温热热的,然而我却并不想表现出来。
“你要看着我多久?”我问。
他却也不转身,只痴痴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轻轻柔柔地唤着:“月,月,月……”
我看着他那湿漉漉的睫毛,一拳敲在他的胸口:“你骂我呢?你再叫!你叫我小月月得了!”
他听了,哈哈大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孔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梦魇。
他见我犹疑,赶紧认真了问我:“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我情不自禁撅起嘴,这样的表情倒是第一次,原来撒娇耍泼竟然是这样油然而生的甜蜜情绪:“你真的跟她分手了嘛?真的一刀两断了嘛?不会一会接了个电话又跑出去了吧?”
“不会。”他抬起我的脸,眼睛微微眯着,有浓浓的笑意:“上次确实是不得已,她说我不去就不走,就在我家楼下,我是打算去和她说清楚,却没有想到,她带了以前的朋友同学,说要热闹团聚一下,因为我们分手的事一直没有公开,所以我只好陪着一起去喝酒了。”
我推开他,努力正色道:“好了,相信你一回就是了。”
“那我也相信你,月,我们不要再互相猜疑了好不好?”
“嗯!”我重重点头,忽然想起父亲还躺在病床上,而我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这成何体统。
于是赶紧转开身,他的手却突然挡住我的身子,一弯腰便将我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呼吸吹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却是说不出的舒服。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58)
我被他这样的深情看得全身不自在,他低头便朝我的唇吻了过来,然而,却就在这个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哇哇乱叫了起来。
他放我下来,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接起来。
“喂?哦,小晴,找到了,在,”说完,把电话递给我,瞪了我一样说:“你的闺蜜,看你狠心的连闺蜜都找不到你,存了心让人家着急。”肋
我接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头情绪激动的叫声:“玖月!玖月,你丫的跑哪里去了,害我们好找,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赶紧说:“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错了,知道错了,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真的,小晴……”
“放屁,跟毛的散播那些负面新闻的人去说谢谢吧!刚师北承说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他之前多着急,行了,既然没事就好,你们甜蜜去吧。”
我不禁皱眉,她说话向来如此,一点不淑女,徒有一副淑女的空壳,难怪她一直找不到如意郎君。
晚饭的时候,我在床边喂父亲进食,他半跪在床畔,郑重其事而又谦逊有礼地对我父亲说:“叔叔您好,我是小月的男朋友,我叫师北承,虽然不知道您听不听得到,但是我想,我需要告诉你,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小月很好,会给她最好的日子。”镬
会给她最好的日子……
多美的誓言啊,我看着父亲,他不动声色,我不禁苦笑,对师北承说:“你看,我爸多沉稳。”
“嗯,就是。”他摸着我的头,“月,不要一个人撑着,以后,有什么都要对我讲。”
我淡然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不是石头做的啊?顽固不化,冷漠生硬,说的就是你!”
我站起身来,拿了毛巾为父亲擦了擦不小心流在衣襟上的食物,轻声说:“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两个人,也不想做饭了,而大年初一,出门才发现所有的餐馆都关了门不营业。
最后只好择了个很小很小的饭馆吃烤串,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里面做,说门口太冷。
我们走进去,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这个时候,应该都在家过节吧?
但是却吃得很爽,因为从小就经常和父亲一起出来吃烤串,那个时候父亲就会让我喝一点点酒,我的酒量和酒瘾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练就的,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他问,唇边也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在想,小时候,我爸带我来吃烤串,我说不来,他便会说,‘就陪爸爸喝一点嘛’我一听,立刻陪他去了。看来,我从小就是个酒鬼呢。”
“咦!你干脆别叫玖月了,改名叫酒鬼吧!”
却在这时,老板刚好拿了几瓶啤酒放到桌子上,我们相视一笑,他示意老板打开一瓶,便给我添酒。
那晚,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倒在桌子上,用手支着额头,看着对面的师北承,数着他浓密的眉毛,却怎么都数不清。
这样的场景,像是曾经有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