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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在激情女人之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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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正月初四初五是村里庙会的日子,杂姓聚居的村庄供奉着同一尊神。一千两百多口人,却有着十二个姓氏,人们从生产队解散以后唯一有集会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神庙会了。三个生产队【现在改叫组了】轮流主祭,每年两个头家,一正一付。头家得出钱出物,以供抬神龛神像巡轿的汉子吃喝,通常请来祭神司礼【兼职的道士】的礼金由公家出。在生产队时代各队留有余粮作为公积金,现在村里有钱了,每次分发征用土地的赔偿金都扣留一部分,也是当做公家保留的公积金。头家看起来好像有花费,是吃亏的主,然而家庭经济不错的人家都乐意做这个头,因为人们相信自己的发达就是有神在保佑。所以在以生产队为单位逐年轮流落实到具体村落以后,这个队的成员还得进行抓阄决定谁来做头。除了抓阄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队员的户主姓名写在纸上,揉成团放在一起,然后由道士请神来决定,这叫“摔杯”。所谓的“杯”就是用竹子的根茎做成的两个对称的弯月形的竹片儿。“摔杯”就是道士把两个竹片儿捧在手心合什,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把竹片儿摔在地上,竹片儿一正一反代表神同意叫到名字的农家做头。群众在自己家里祭拜祖先也“摔杯”,或提出愿望,或请先人明示什么,都用这个方法。如果没有“杯”可以用硬币代替,也是以一正一反来决定,道理是一样的。

初四请神火,头家带领村里的青壮年到县宗教院点燃蜡烛和香火,然后要保持蜡烛和香长明不灭,一直到初五下午庙会结束,最后把香火和神的金身送到次年的头家大厅。有点类似于奥运会的圣火传递,不过据老人们说这习俗的历史恐怕要比奥运会悠久得多。请火是村民们夸富显摆的大好时机,家家户户出动,男丁尽出。有车开车,没车的要么搭别人家的车,要么徒步扛旗。旗是村里善男信女捐的,旗上写明弟子xxx敬,落款年月日。旗有黄的红的,不能出现白的绿的。旗由十来岁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或扛或举着,一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向着县城缓缓进发。这时邻村的人都围聚在公路两旁观看,指指点点夸谁家的车好、谁家的钱多、谁家的小伙子俊……我们村子不大人口不多,有钱的人家却不少。如果出门的人都回来,大大小小好好赖赖的轿车竟有七八十辆。这几年又有人买好车了,现在最好的是一辆奔驰,两辆宝马,主人都是在江苏做生意的,车牌都是苏b起头。江苏发展得好,经济发达,就连闯那边的生意人也发达了。

初五巡境,“巡境”就是由青壮年们抬着坐着神明金身的轿子在全村的稍宽的各条道路巡行。到了谁家门口或接近谁家房子的时候主人家就会拿出鞭炮燃放,放多放少以各人经济而别。挑香炉的走在最前面,他得负责把印有符的黄纸分派给各家各户。在每个村落较为集中的空地轿子会稍作停留,村妇们各家搬来桌子挨着摆放,供品除了鸡鸭鱼肉等,还有水果干果蘑菇。懒散的村妇有的不愿做饭的,直接就舀出一两斤大米也算祭拜之礼。

巡境一般在日近黄昏时结束,结束以后神明金身抬回宗庙安放。道士继续做道场法事,头家男丁手捧焚香近身侍奉,直到晚饭过后诸事停妥,把神明金身恭送到来年头家厅中安放。

晚饭时分的“做敬”场面最为盛大,全村人家肩挑手提把各家的供品带到宗庙前的开阔场地一起摆放,等待司仪道士祭奠神明。因人手不够此时家家户户几乎倾巢而出,有扛旗的,有挑供品的,有抬轿子的,有给头家帮忙的……最主要的是,在祭祀结束分发的香火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回家中,人们争先恐后惧落人后,观念中香火早到家里就早得保佑。有的兄弟合伙,有的邻居做伴,一个骑着摩托车一个手拿香火,箭一般向家中驶去,场面蔚为壮观。

从儿子能够出面举旗以后我就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以前是碍于教师不宜迷信,后来也就变得懒散了。今年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早早就到宗庙附近徘徊,古代的才子佳人见面都在庙会上,而我们这对老冤家,莫非也要演一出“庙会私通”不成?

小芳家在第二生产队【组】,与我家相隔一个小山坳,若非有什么红白喜事相互来往,两个生产队的人们十天半个月都没有照面的机会。现在的人们各忙各的事,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农闲时各自去县城或者乡里打工,不再像以前大会小会天天开,村里的人们常常聚集到一起。要想制造一个不期而遇也只有庙会了,这时候人们忙得热火朝天,谁也不会注意你眉目传情。以前我们就常在庙会上私会,只是今年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家来,因为有过“不好的名声”,我也不敢向人打听。

我跟妻子说,女儿大了,挑供品去宗庙由她来做,以后出嫁为人媳妇也得学,趁早让她练练。妻子不疑有他,还满眼的感激我的体贴之情。女儿很乐意跟我去赴会,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女子不是丁,尤其是未嫁的女孩,是不宜参加祭祀活动的,所以她以前就非常羡慕弟弟,年年都可以去热闹一番,而她只能远远地在家门口观望。

我们来得比较早,离祭祀还有一段时间。我让女儿守着供品,自己一个人来到溪边的榕树下与村里的熟人抽烟聊天,榕树下是第二生产队挑来供品的必经之地。我吸着烟嘴里和乡亲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三三两两挑着供品经过的妇女,寻找着我期待的身影的出现。

已经过去好几拨人,却始终不见小芳的身影,我想或许她没有回家过年罢。但我是不能与人打听的,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祭祀快开始了,扎堆吸烟唠嗑的人们纷纷向宗庙走去,我正要转身离开,这时两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小路上,一个很熟悉,一个很年轻的,不怎么熟悉。走近前来才知道是小芳和她的女儿晓丽,小芳又稍微胖了点,还是那么丰满而成熟,在西北待久了皮肤反而越发白皙;几年不见晓丽已经出落得高挑而匀称,水灵灵的一个大姑娘了。

晓丽向我这个昔日的老师打过招呼后挑着供品快步往宗庙赶去,她们快要迟到了。小芳倒很镇定自若,按平常语调与我打招呼着,像是平常关系的乡亲一样。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一点也不比城里的女人差,即使偷情也能坦然面对。我自愧弗如啊!

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她告诉我她的两个号码,一个是手机另一个是qq号,我存入手机后绕过一座民宅再假装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宗庙走去。这次的碰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令我兴奋,不知是因为是在庙会上,也不只是因为她告诉我她的qq号码,而是因为我经历过了太多太多,更深谙偷情的愉悦与激动。

当我回到宗庙时,看到女儿和晓丽正在摆放供品的桌子边说着话。而小芳则在忙活着摆放等待祭祀的各种供品,摆放好自己家的,又帮我女儿忙活。我站在祭祀场地外围默默地看着,悠闲自得地欣赏情人忙碌的身影。神灵啊,饶恕我的罪过吧!

从起鼓到“做敬”,直到整个祭祀活动结束我没有再与小芳说过一句话,因为各自的女儿都在身边,还有她的儿子与我的儿子,两个小男子汉也都在神轿前举旗。在这种场合,万人敬神一心向善的时候,如此不敬之举岂敢妄动?我们都按捺着自己的心情,强行压抑久别重逢一叙衷肠的冲动,只有在假装不经意相互碰撞的眼神中表露些许关怀之情。

祭祀结束回到家中女儿将供品中的鸡鸭鱼肉等提进厨房交与妻子收拾,我径直往卧室里去。逢年过节祭拜烧香及买菜做饭都是妻子一个人操持忙碌,我从不参和,我不懂也不愿意过问这些琐事。

斜靠在床上把玩手机,原来她也上网,也聊qq,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远隔万水千山,彼此无从打听消息,又怎么知道呢?她在丈夫身边难道也要靠上网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吗?那她是不是也会认识很多的网友?而在这些网友之中有没有对她动过心思的人?她对我这个昔日的情人还是那么难以忘怀吗?

“爸爸,吃饭啦。”随着儿子叫我出去吃饭的声音传来,我的胡思乱想才匆忙收起来。抬头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严了,村寨里又归复了平静。人们都合家围在一起吃晚饭了吧,今年的庙会在庄严而祥和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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