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是什么鬼?说的你都信?啊呲,痛!”
“她是个蠢货,傻逼,但也是很重要的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嗷嗷痛痛痛……”
奶奶家在整个村镇的最里面,门前有大片大片的竹林。之前过年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的苏临只想着恢复法力重回天庭,完全没有在意山水之美,和人间情谊。
“临临回来了。”奶奶在屋场坐着晒太阳,看到苏临从车子里走出来特别高兴地向前。
“还有我呢奶奶!”苏骐终于提高了嗓门,但是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凑到奶奶面前,绽放巨大微笑。
奶奶被他的嗓门吼得一颤,但却没看他,拉着苏临的手往屋里走去:“来,奶奶晒了红薯干,临临最喜欢吃了。”
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症。眼前的老人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不知道多久以前曾经存放过的红薯干,苏临站在那里,感受到肉体凡胎的无力感。苏临,白碧韵,尹媛,她们有一天也会老去,也会行动迟缓老眼昏花,可能也患上各种疾病,那个时候的她们,是否会保留回忆,是否也会在黄昏时刻因为想起什么而泪流满面。会不会孤单,被小小的虫鸣惊吓,微风拂过又平静下来,继而以一株老树的姿态,忘记生长的故事,忘掉繁花盛开的过往。
夜晚,她陪在奶奶床前说话,等到老人睡去,一个人上楼打开楼顶的门,抬头看天。她才下凡一年,都已经记不清南天门离月老殿有多远,更记不起如何将那些书籍分门别类。
她是仙女,却不想恢复仙力回到天庭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尹媛的电话,说是暑假要在那边练车就不回来了。但是她很想念她。苏临知道,被想念的是阿临,不是苏苏。只是眼前接电话的人确实是苏苏,只是眼前想不想她都回不了天庭。
卢晚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君临才发现苏临和她之间竟然已经如此地陌生了,开口寒暄都有些尴尬,踌躇着重复同样的不着边际的问候。因为自己,她和很多人都失去联系,即使依旧存留号码,即使依旧用熟悉的昵称做备注。她占据这个人的身体,弄丢了她和世界的联系。不过没关系,在乎的人始终都在,等待也就有了意义。
“明天陪我去看电影吧。”卢晚秋终于轻松地邀请她。
苏临的灵魂在体内牵动,大约想知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新电影上映。于是她搜肠刮肚出一些回忆,然后笑着说:“好啊,明天中午一起吃了饭再去看。”
大概是熟悉的情节,卢晚秋那边也自在地笑起来:“那你别再吃那么多爆米花了,每次看电影都是哭哭笑笑吃一大堆爆米花还喝碳酸饮料,肚子涨的巨大……”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挂了电话,苏临躺在床上翻微博,白碧韵又艾特她一些八卦新闻。她每次心情不好,看见跟白碧韵有关的东西就会心情好起来,若是心情好的时候看见了,几乎就会喊出来,一点小事也能吐槽着笑个半天。但是她不明白这种心情,天庭没有过,话本里也没看过,她又开心起来,似乎是种独一无二的东西。属于她和她。
第二天早上,就听到奶奶摔跤住院的消息,她特别着急,不论灵魂还是躯壳与回忆。她打电话给卢晚秋,那边忙音没人接听,快到中午来了短信,说是家里有事看不了电影了。她回了句“下次吧”,只是自己也知道,下次吧,大约是没有下次了。她们之间,自从她的灵魂占据这个躯体开始,就渐行渐远,不是生疏,是陌生。
暑假很短,只有一个月却重逢很多人,但是都没了记忆里的亲切感。唯一一个会拉着她吃东西跟她讲过去的人没有回来。
她也不清楚,不见面究竟是不是更好。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想和白碧韵联系的心情,就像她不知道苏临躁动的记忆是在思念些什么。
她是仙女,经历了人事,却不明白七情六欲。
作者有话要说:考了快一个月的试……今天勉强写一点~明天又要开始考试(泪目)
等宝宝回家恢复元气就立刻努力更新!!!
还是要谢谢阅读~
☆、矛盾
新的学期开始,夏天快要结束,秋老虎却甚是煞人。所有的空气都浮游着不安因子,燥热的心情也随之而来,曹缓和大姐文雯还有白碧韵之间有了矛盾。因为马克思的课程她们三个是同一个老师,原本三个人还好好的在周二早上一起去上课,回来了又和苏临她们说那个老师有多风趣。然后在有一天,曹缓没和她们一起吃中饭一个人先回来了,苏临和兔子吃完饭回寝看到她把自己包在被子里,那时候已经很是闷热的时候了。她们意识到不对劲,走过去问怎么了,曹缓不说话,就是闷声流泪。
“缓缓。”苏临坐在床边,只是叫她的名字,她不会安慰人,但是她知道曹缓此刻很难过,不论缘由,她需要陪伴。
一直到后来寝室长期处于低气压,曹缓才带着哭腔告诉苏临缘由。其实也就是文雯和白碧韵太过亲近,拉下她一个人单着,心里头本来就憋屈难受,偏偏大家回了寝室又一副害怕她发脾气的惶恐模样。苏临几乎是搜肠刮肚才想到一些安慰的话,记忆里的苏临不擅长,如今的苏临还是要一样,伶牙俐齿却不懂得如何温柔,能言善辩却说不清对错。
苏临于是在尽力安慰曹缓的同时帮文雯和白碧韵辩解,她甚至都要被自己折服了,下一趟凡间还学会了调节人际关系。
偏偏兔子和曹缓之间又有了不开心的事,那天党课考试,兔子和曹缓坐在同一排,兔子就明目张胆地藏了一张卷子,最后曹缓只有去讲台找老师,回寝之后告诉苏临这件事又是泪流满面。
“这件事是兔子不对,但是你和文雯小白之间……”
“我从小就是这样子的,不喜欢三个人一起,也不喜欢她们两个太过亲近。”
“缓缓你听我说,习惯不是解释错误的借口,你不能因为过去的人容忍你的过错就一错再错。我相信你是有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所以你不要逃避,你要去面对,去改正。”
“可是,她们当着我的面传纸条,故意不让我知道……”
“你听我说,也许你觉得你和她们的关系足够亲密,也愿意推心置腹,但是友情这种东西和爱情一样,也是存在单恋的,我记得以前的qq还不会智能删除好友,很多时候,我们的列表里都是单向好友。所以,你不能强求一个你认可的人认可你,也不要因为她不认可你而难过甚至放弃认可她。文雯可能就是觉得更适合和小白分享那些秘密……”
“你说的我都懂,不是我不去改正,但是不甘心始终在那里阻挠我向前。”
“你既然知道,那就慢慢地改正。慢慢来,不着急的。只是,我不想你不开心。”
也不知道是那场交心有了效果,还是曹缓已经把自己的单向好友从列表移除。总之接下来寝室的气氛终于缓过来,也许没了从前的亲密,但至少相敬如宾。
虽然好景不长,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是因为寝室关系僵住而逃离在外的苏临,特别好运地遇见了一个帅气的小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