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是小禄子扔的。
小禄子自从冰雪中毒后直到现在,还自责不已,他除了将自己的事做完,平时便十分注意身边宫女、太监的一举一动,以及自己所见之人的言行举止,有心算无心下,还真是让他知道了许多事情。
小禄子心中只想着冰雪,对于其他事情即便知晓了,也只是放在心中,却是不愿理睬的。没的暴露了自己,还会连累冰雪,反而得不偿失。
一些太监、宫女之间的事,小禄子更是不屑,反正没自己什么事,懒得理会。只一次他去煮茶时,经过一座假山,听到里面有人声,小心地闪到旁边看到这罗禄两个人,又听到了一些事,觉得这事很重要,对自家主子娘娘不利,真正是天大的事儿。
小禄子这些日子便随时都在注意这两人的动静。
这次,正巧这两人又在幽会时,被跟踪的小禄子用假女声借机喊了几嗓子,这才引发了“对食”事件。
吴良辅来检查时,小禄子躲在暗中并没有动,他并不信任这位皇帝身边的内侍,直等到倭赫悄悄跟踪罗禄时,才意识到这个倭赫一定是皇帝的心腹,才将写好的纸团扔在他身上,自己隐藏了起来。
小禄子记得冰雪说过自己是冰雪的人,无论何时都要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这样才能更好地做事啊!主子这么照顾自己,自己怎么能不以此残躯终生相报呢!小禄子紧记:主子的话要听,主子的事要做,对主子不利的话要扼杀,对主子不利的事要清除。
冰雪曾对韩雁和小禄子说,要么无为而过,要么滴水不漏,意思就是要么就平淡地只过自己的日子,不必在意自己有没有作为;要么就要让自己做事谨慎,甚至于不让别人找出破绽,滴水不漏。
冰雪对下面的人赏罚分明,对比她位高之人也是恭敬有加,使得许多人都对她有好感,认为她温顺贤良、和风细雨是皇帝不可多得的贤妃,却不知骨子里的冰雪对此是不屑一顾,她从来不认为别人的评论对她有什么影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人前的自己只是个假象罢了。
冰雪对下人只要是能伸手的事,绝不推辞。她认为下人非常重要,无论在哪一方面都需要他们的帮助,能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有价值,更在人心中有一个烙印。
冰雪知道小禄子的事后并没有得意,只是沉思片刻后,让韩雁带个口信给小禄子,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全,其他都是次要的,另带五十两银子给小禄子,让他过得好点。
小禄子拿了这五十两银子,热泪盈眶,主子真是好主子啊!
冰雪其实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认为凭这些根本不足以将这个顺治朝的满清第一勇士对汉人最为残暴的鳌拜给削下去,最多在皇帝心里面打个底罢了。
福临听着冰雪弹奏的曲子,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儿个所发生的事情。他一会儿兴奋,金钩铁马,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开疆拓土,不是那个庸人所说的守成之君,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叹息流泪,感叹自己身边有冷落后生有变故的冰雪的陪伴,如今的她那飘渺的气质,那平淡中带着不平凡的性情,那捉摸不定的心思让他忍不住去追逐,去探秘,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寻觅中更加铭心刻骨。
福临想着想着,突然出声道:“从小额娘就教朕要忍耐,要冷静,不要计较个人得失,一切都以大清江山稳固为宗旨,这些年来朕一直在跌跌撞撞中寻找治国之道,那怕是头破血流,也是擦干了继续走,心中的委屈没有人能够听朕说,朕多么希望自己能成就千古帝业,到如今虽有小成,却总是无法做到心想的地步,朕努力了,真的努力了,可还是出现非常多的问题,唉!”
冰雪停下手,站起来走到福临身后,轻轻地给他捏了捏后颈,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方式来使他减轻压力。
福临也没让冰雪开口又道:“朕决定就让你父亲去管理海上之事,另外让安亲王负责招募水军,并且训练他们,就象你说的海上的地盘比陆地上的地盘要大,不能让别国的人给得了去,象汤玛法他们不也是飘洋过海才来到咱们这儿的吗?咱们也能派人去那些蛮荒之地收获好的东西不是吗?”
等福临不再说话,停了良久后,冰雪才道:“陛下,你是个英明的皇帝,在自己的国家掠夺自己的百姓,那不是咱大清的臣子们该干的事儿,他们该干的事儿是到国外将外面的好东西、外面的土地拿回来,献给自己的国家,只有大清国富民安才是最根本的。我担心地就是鳌公爷会不会不答应陛下的提议呢?”
福临点点头,沉思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呢?
冰雪又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干政,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虽为女子,也得出份力不是?既然要攘外,那先要安内,既然免不了,那陛下何不先下手为强呢?要知道三藩势力越来越大,他们毕竟是降臣,不可不防他们的勾结啊?”
福临被冰雪说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会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福临思虑再三,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不由问道:“爱妃,雪儿,你说说你的看法,让朕心里有个数。”
冰雪点点头,对于福临,她的态度越来越明晰,不求有情,但求有义啊!
冰雪从福临身后转过来,走到福临身前,蹲下身子,抬头看着福临,只见这位九五至尊眉头紧皱,一付忧心匆匆的模样,笑笑道:“现在鳌拜虽然猖狂,可毕竟是老臣,并没有窥测神器的证据,加强戒备就行了,而三藩之首乃是吴三桂,不能让他疑心陛下有了铲除国贼之心,那就不防给吴三桂一点甜头,陛下可以召他儿子进京,给他儿子赐婚,再加封个官爵,让他们父子宽心,再等待时机,做陛下你想做的事儿啊!”
冰雪可不想说得太多,引起福临的猜忌就不妙了。她这么说也是一种顺势,并没有给人什么特别的想法,总觉得她所说的还是偏向于满臣,而对所降汉臣却是诸多猜忌,确确这样反而打中了福临的软肋,感觉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福临以冰雪为自己独一无二的红颜知己而心喜,认为冰雪真正是自己心中的可人儿,没想到全都说到了自己的心里面去了,不但不怪罪冰雪的涉政,反而心中更喜,道:“朕心欢喜,爱妃,你让人多做几道菜,朕要与你对饮。”
冰雪对韩雁挥了下手,韩雁福了一福,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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