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笑着点头,道:“好,好,好!借你们吉言!只要皇上好!大清好!我这老婆子就什么都好!”
婆媳们闲谈了片刻,便各自散去,临走时,端妃还得意地向冰雪撇了下嘴笑着走了,冰雪也不在意,向庄太后告辞回景仁宫了。
回到景仁宫后,韩雁等冰雪坐下,端了碗香茶送来,才低声对冰雪道:“前面有人来报信说皇上在早朝时……就这样,将索大人和安亲王留下,好象走的时候都不太开心,奴婢想皇上大概心里也不会好受的,这可怎么办呢?”
冰雪当然知道满人在清初时对汉人的一切都是非常排斥的,福临心里一定非常沉重和烦躁,历史上的顺治皇帝就是因为内心的绝望、爱人的辞世等才出家为僧的,如今的福临因为自己的出现,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让他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于是冰雪招了下手,韩雁领会将头低下,冰雪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韩雁点点头,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韩雁回来了,她在冰雪耳边说了几句,冰雪也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准备些膳食,其他的事由我来做吧!”
韩雁一福道:“是,主子。”便自走了。
冰雪站起身,走到琴台前,坐下。
冰雪看着这琴,两只玉手伸出,放在琴弦上,突然一声清脆的琴音,曲声和歌声响起,使得刚进景仁宫的福临那颗本已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了,升华了。
福临虽为皇帝,可这开国之君不好当,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了。在自己的额娘那里得不到安慰,在冰雪和董鄂妃没来之前,即使是以前的康妃也没能使福临心结舒解。直到董鄂的温婉,冰雪的聪慧使得福临慢慢地从心谷的深渊中攀爬上来,心境的开阔不足为外人道来。
福临走进寝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奔到冰雪面前,紧紧地抱住自己这位善解人意、聪慧睿智的贤妃,没有她的理解,开导,自己可能真的就崩溃了,而现在的自己感受到的是一种平和,忍耐,这也是种气度不是,更符合自己君王的身份不是?她是自己心中的宝,无人能及的宝贝!
冰雪知道福临心中的苦,因此也不挣扎,任由他抱住,可时间长了有些受不了,只好推推他,福临这才放松了手臂,却并没放开,冰雪又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只得由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福临这才将手臂松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冰雪顾左右而言他道:“陛下什么时候带妾妃去游山玩水呢?”
福临有些迟疑地道:“这,这,国事如此烦琐,朕,朕恐怕,恐怕暂时,暂时不能出宫了。”
冰雪淡笑道:“妾妃并不强人所难,只是想以此来告诫陛下,哪怕国事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累着了,一张一弛,方为文武之道啊!”
福临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惭愧,道:“雪儿,原谅朕,朕不该……”
冰雪伸出手来拦在他的嘴上道:“嘘!别说了,妾妃都明白,如果你只是个安于享乐的君王,妾妃也没那么多时间来安慰你,最多还是像从前一样罢了!”
福临微微一笑道:“好了,朕知道了,朕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哪怕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决不放弃!”
冰雪摇摇头道:“妾妃不是劝陛下放弃自己的宏愿,而是告诉陛下凡事要多想想,用些巧计,就好象兵书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任何事并不都是用一种方法来解决的,这条道走不通,那就走另一条,实在没道,那就开一条新道,不是可以吗?”
福临想起一事道:“朕想让岳丈替朕去管理海事,你意下如何?”
冰雪摇摇头道:“不好!海事之大比封疆大吏还吃香,天下事无利而不往,如果这利太大了,明里暗里恐怕阿玛是绝对抗不住的,不过陛下可以任命一个平时谨慎小心且不会轻易被人拉拢的人去担任正职,阿玛可以在其下任职,这样别人看起来也算公允,阿玛做起事来也不会有太多掣肘,另外暗中还需派些监督者,以防他们以权谋私,只要一视同仁,那么天下臣民有谁安敢不服,陛下以为如何?”
福临赞赏道:“好!这样安排确实公允。”
冰雪淡淡道:“妾妃只是觉得无论陛下想如何安排国事,那都是陛下亲下的决定,妾妃最多在陛下烦闷时,给予开解和些许安慰而已。不是吗?”说完,便离开福临身边,走开了。
按理说,嫔妃对皇帝冷冷淡淡地,皇帝应该不会对其有太大兴趣才对,可不知为何,福临觉得自己如果离开了冰雪,就好像成了行尸走肉般,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心中空空荡荡,哪怕是再热闹的场景也与自己无关,这可不是凭空想的,而是经过长时间的考验来证明的。
福临深邃的眼睛看着冰雪,露出痴迷的神情,放不下了,已经放不下了,这个身影已经扎根在他的骨子里,无法再放下了。她不是董鄂,也不会是别人,她是宸妃,他的雪儿。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冰雪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自己的冷漠,那种无意识地疏远是福临心中的痛,为什么?
福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道:“为什么?朕总能感觉到你的冷漠,哪怕是和朕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
冰雪沉默良久没有开口,她觉得到如今三阿哥已经九岁了,离历史上幼君登基已经有大半年了。
从梦幻中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几年时间,她相信自己与福临之间彼此是有爱的,只是这份爱像雾一样,模糊不清,看不见幸福的港湾。
她有时也想,什么时候身边这位宠爱自己的人,突然翻脸无情,像以前一样让一个满怀爱恋的天真少妇,在空旷的宫殿里长年累月独守空房,用那孤寂硬生生将人逼得发疯,虽然以前没有发疯,可是那沉默寡言、那冷漠淡然的性子,再再显现出君王的无情。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冰雪不敢尝试,毕竟她熟知历史,这个肯为美人抛弃江山的皇帝,所为的美人并不是自己,那么今日出现如此局面,该如何自处呢?
福临用恳切地眼光看着冰雪,道:“是朕的错,是吗?是朕使你的心变得如此冷漠的,对吗?”
冰雪有些惊异地看着福临,还是没有说话。
福临猛地拉住冰雪的手道:“相信朕,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了,朕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朕,会用后半辈子的行动来偿还,相信朕吗?”
冰雪还是淡淡地看着福临,皇帝会只钟情于一个人,谁信?或者转过眼,皇帝已经跟另一个美貌的妃子共享鱼水之欢了,留下那位“专宠”独守空房?
对不起了福临,不是不爱你,只是不能相信你的爱,让一颗饱受伤害的心单纯地去爱恋曾经伤自己最深的人,这种事情任谁也不信?虽然这身子里并不是原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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