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哪儿啊,我这是逃亡外加私奔,哪有逃亡私奔还带个电灯泡,你当靳西沉傻是不是。”温瞳笑。
大檬对她毫无办法,要是以往她早就打电话给靳西沉,让他来治了,可现在偏偏却不能,还得由着她这么气人。
第二天早上,温瞳最后一次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其实她并没有必要办理,可是不办的话瞒不过靳西沉。院里教授导师问了她无数遍,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要办退学,温瞳张了张嘴,没法说。
结果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教授冷哼了声:“叶老您也不看看新闻,这两天都吵疯了,清江大学医学院某病理学教授与自己的侄女不/伦,此侄女系极限运动职业选手,可不就是你面前的这位。”
叶老咳了一声,讶异的回头:“小温,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要退学吗?”
温瞳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接话,先前那位女教授又开始说:“哪有这么简单,我们这位天才少女发现新闻出来了之后,立马就跟大一届的学长周言诚好上了,扭头就把靳教授给踢一边儿去了。我就想问了温瞳,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你因为什么变心呢?你是真爱周言诚么,不会哪天又看上别人了吧,那时候可就没有第二个大学能给你退了啊。”
她的话仿佛连珠炮弹,滔滔不绝的向她袭来,但是里里外外问去基本上都是一个意思,谴责她抛弃了靳西沉,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等词虽没有说出来,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就算稍微文明一点的词也完全可以拐弯抹角的代替。
温瞳明白她的意思,但并不打算解释,只扭头跟叶老说:“我退学是有自己的打算,和靳西沉没有关系。”
叶老迷茫了一阵,直到那张嘴里又再次惊讶的喊了声:“靳西沉。”
顿时,办公室安静了,足足有三秒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所有的目光都被门口夺去。先前因为那个女教授的羞辱而聚集的鄙夷或同情的目光,此刻一个也没有剩下。
温瞳转过身,看着门口那个稍稍被阴影拢住的修长身影,眼窝下的疲惫比昨天更甚,更衬得整个人有些清俊苍白。
他站在门口,一只手正曲着手指放在门上,是敲门的姿态,另一只手静静的垂在身侧。很随意的站姿,却能一瞬间夺去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都停了,而他的身后,跟着很久没见的汪奕箐。
后者的眼神朝前面看过来,落在温瞳的脸上,朝她善意的笑了笑。温瞳此刻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个笑容所带来的意义,整个人都僵僵的看着默然不语的靳西沉。
这些都是他的同事,他们羞辱她,同时也在羞辱着他,他会怎么做呢。
温瞳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去跟他的目光有任何接触。结果靳西沉只是走上前来,站到她旁边,清淡的嗓音说:“温瞳和我不是亲叔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存在任何乱/伦的可能性,我也没有办理过任何收养手续,有疑问请去相关部门查询。我和温瞳在一起时,她已经成年,我身后这位汪小姐可以作证。”
汪奕箐连连点头:“是,我算是见证人之一呢,虽然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但幸好靳先生和温小姐大人大量,不介意我的冲动。”
靳西沉嗯了一声:“我们有的只是年龄上的差距,没有影响道德准则的存在。说她变心的话更是可笑,喜欢本来就是一件自由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用喜欢做理由去绑架另一个人的感情。我很感谢各位同事对我的私生活如此关心,但是我不需要,谢谢。”
那名女教授的脸已经涨红成猪肝色,尴尬的看着靳西沉。
这边的温瞳也是呆在了原地,张了张嘴:“靳西沉。”
“温瞳的事情,我会解决,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如果对这件事有疑问,或者是感兴趣的,来问我。”靳西沉的脸色终于彻底冷下来,像是蒙了一层冰霜,所有人都不自然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陆陆续续的都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温瞳觉得解气,她可以承受来自外人的不理解,靳西沉的讨厌,但是这些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她又不是真的抛弃了靳西沉,他们懂什么!她这么想着,头顶突然有一点阴影罩下来,靳西沉微微带着一点温和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办退学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现在连这一点事情都不想要麻烦我了吗?瞳瞳。”
温瞳被他这一句瞳瞳喊的已经毫无办法,下意识的咬了下嘴唇:“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再想要见到我。”
“确实,理智告诉我,如果可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温瞳心口一抽,觉得有点冷,扭头去看是不是窗户没关,否则怎么有风吹进来。
靳西沉停了停,又说:“可多巴胺,正肾上腺素,□□告诉我,他们迫切的想要见你。”
☆、第50章锥心之痛
这句话说的平稳,不带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在温瞳的耳朵里听出来,总觉得带了难以言说的自嘲,而她却无话可说,只想尽快离开。
越过他身边的时候,被靳西沉一把拉住手腕:“见你父亲的事情安排好了,要现在过去么?”
“谢谢。”温瞳说。
“没有必要。”靳西沉嗯了一声,率先开门走了出去,她赶紧迈步跟上,时隔多日,再次上了他的车。
他开车一向专注,很少去分神做别的事情,可如今却转过头来,说:“最近瘦了一点,周言诚没有照顾好你么?”
温瞳张了张嘴,干干的说了声:“靳西沉,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靳西沉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极尽嘲讽。
温瞳久久没有回答,原本均匀的呼吸突然开始紊乱急促,靳西沉偏头看了一眼,猛地一脚踩了刹车,立刻托起她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脚,脚抽筋了。”温瞳吸着气,艰难的回答。
剧烈的骨痛从小腿处向上袭来,钻心的痛楚直接使她迸出眼泪,试着自己动了动骨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身上反倒是迅速起了一层冷汗,密密的覆盖在脊背上,在呼吸极度不畅眼前阵阵发晕的档口,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病的频率,确实是越来越高了。
靳西沉停了车,解开安全带下车,然后拉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单膝半跪在地上,轻柔的取出她的一只脚,在穴位上按摩,边问:“好点儿么?”
“嗯,好多了。”温瞳忍了忍吸气的动作,朝他笑了笑。
这是骨痛,不是真的抽筋,就算他对穴位再了解,按的再好仍然毫无作用,钻心的疼痛依然自小腿蔓延而上,直接传入心肺。
靳西沉问了那句话之后便专注的替她揉捏小腿,力道把握得很好,可她除了痛,毫无知觉。他用一种无比耐心和温和的姿态抚慰她的伤痛,每一处皮肤都被他柔软的掌心略过,按压。从小到大,他教会了她要骄傲的活着,教她怎样去喜欢和被爱,对她无限宠爱纵容,可她却拿着他给的关爱,变成一把利刃,狠狠戳回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