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开水房。打开水龙头。热腾腾的热水“哗哗”的从水龙头里放出来。男孩小心的冲洗着手中的饭盒。女孩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周雨琪?”
男孩一惊,不小心将热水冲到自己的左手上,“啊”的一声。左手立刻有了麻麻的感觉,似乎破了一层皮,“怎么会?为什么这么问我?”
女孩小心的洗着自己的饭盒,说,“那你怎么看到冯昊‘欺负’她不开心?”
男孩有吃了一惊,急忙问,“我,我哪有不开心?”
女孩说,“那你怎么饭都不吃完就急着离开?”
男孩有些激动,“我刚刚踢完球,怎么吃得下?”
女孩笑着点点头,男孩又继续解释着。女孩又是连连点头。洗完饭盒,男孩才轻轻的说,“也许刚刚急着走可能真的和周雨琪有关,可是我不是喜欢她。”
女孩没有想到他又继续刚刚那个另他自己激动的话题,说,“那是什么原因?”
男孩说,“不是上次和你说过吗?我和她曾经被人传过诽闻。”女孩轻轻点头,男孩又继续说,“后来每次看见她我都会不由自主的不好意思,而且她好像和我一样。于是我想,也许我们这样不说话别人就不会那样说我们了。那么以后她再遇见我,就不会尴尬了。”
女孩“哦”了一声,又笑着说,“看不出你还挺复杂的,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男孩又说,“其实我也想和她像以前同桌的时候那样。可是,可是胆子太小了。”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
女孩轻轻笑着,“傻子!”又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男孩,男孩问,“是什么?”
女孩说,“《同桌的你》的歌词。”
男孩打开看了看,又笑着对女孩说,“能不能带着歌词上去唱?”
女孩扭过头去,“休想!”
男孩又是傻傻一笑,又问,“对了,你会不会去文艺部?”
女孩笑着点点头,“嗯。哦,下场足球赛我们对手是谁?”
男孩刚刚筋疲力尽的身躯又似乎重新灌注了能量,说,“五班。他们今天赢了三班。”
女孩又问,“什么时候?”
男孩说,“下个星期二。”脸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两个人放好饭盒,一起走去教室。
星期五的最后两节课是语文课和音乐课。对于很多学生来讲这都是很轻松的课程。至少少了数学、物理复杂烦人的公式与定理。
语文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今天讲的课文是沈从文的《边城》。
李老师把沈从文的一生介绍了一番,特别是文革时期的沈从文,她试着在教育大家如何忍受苦难,并且在苦难中乐观的面对生活。虽然边城讲述的是一个有一定年代的爱情故事,可是她依然还能吸引很多同学。海明威想,“这大概就是文学的力量吧,有或者是爱情的奇效吧。”
“茶峒是一个美丽的小山城。沈从文先生把美丽纯洁的爱情放在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山水之中,这让读者似乎找到遗失在过往或者是内心深处的美好。”李老师这样说。海明威禁不住幻想起茶峒的美丽风景。他渴望着那样一段青山绿水般自然的纯真爱情。对于天真的翠翠,海明威禁不住问,“也不知道她最后嫁给了哥哥还是弟弟。”
李老师继续讲着课文,突然笑着说,“同学们,我这里有一个今天年级组下达的通知,你们想不想听?”
全班都有些紧张,就怕是什么坏事。邹宇忍不住说,“李老师快说!”
李老师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式,说,“下个星期年级组准备组织出去旅游。”
全班一阵欢呼,这是大家期待以久的事。李老师又不得不示意安静。这回李老师费了些力气才让全班安静下来,于是继续说,“别吵了,别吵了。你们知道这次去哪吗?”
一些男生七说八说的说了些城市,可是李老师都一一否决,最后才公布答案,“是凤凰。沈从文先生的故乡。”
全班炸开了锅。这回李老师再也无能为力让全班安静下来。海明威心中翠翠的影子又冒了出来。想着那个穿着湘西土著人特有的衣服,头上带着闪着的银色幸福光芒的头饰的单纯小姑娘,站在古色古香的吊角楼下,有种如梦似幻、逾越千年的感觉。
下课铃如约而至。李老师无奈的走出教室,心里一定是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从而导致这堂课没有能完成教学任务。可是大家却是依然兴奋的讨论着凤凰的一切。
方雪妍一下课就把陈楚材与肖彤喊了过来。方雪妍问还在因为凤凰而出神的海明威,“你歌词记住了吗?”
海明威点点头,笑着说,“放心吧!”
陈楚材对肖彤说,“等下你真的拉小提琴吗?可是没看见你带小提琴来呀?”
肖彤乌黑的头发过肩,一个发夹可爱的别在一边,笑着说,“我已经问音乐老师借了。”
海明威惊讶的说,“原来是小提琴和吉他的合奏。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效果。”
肖彤微微一笑,方雪妍又说,“等下你们男生要把胆子鼓大些,别让我们的组合没有一点掌声。”
陈楚材点点头,他似乎很少说话,可是与玩得好的又放得很开。这一点有些像海明威。关于陈楚材的一切海明威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海明威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新生做什么都很认真,这是他给他最深的印象。
海明威早就想和陈楚材走近些。于是很乐意和他说话。
音乐课上,葛晋、邹宇几个人硬是要加入组合。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混过这一次音乐老师的作业。可是四个人却一致把他们挡在了组合之外。
海明威站在女孩的身边,看着女孩拨弄着吉他弦,乐符似乎振动着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迅速让整个教室沉浸在美妙旋律的海洋之中。女孩雪白的容颜上洋溢着丝丝的微笑。她双目微闭,自己仿佛也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之中。
台上的男孩们一起轻轻唱了起来,似乎是在为多年以后的自己,或者她们而唱,“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一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安静的乐符伴着男孩们开始逐渐成熟的歌声,缓缓地萦绕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充实着心田里曾经的每一个空洞。
女孩的吉他声逐渐弱了下去,肖彤将小提琴轻轻托起,开始拉奏起来。女孩于是也伴着男孩们一起歌唱着经典,“你从前总是很小心/向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那时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啦啦……”男孩们继续唱着女孩又重新弹起手中的吉他,重新将美妙的音符从吉他里释放出来。顿时,两种不同的音符交融在一起。男孩小心的看了看女孩,禁不住想到那座此刻充满神秘色彩的古城。
两个男孩认真的唱着,“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唱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心中莫名的有一丝伤感,“难道结局是这样的吗?”
两个女生放下手中的乐器,接着台下一阵鼓掌。音乐老师满脸堆着微笑,开心的说,“我还以为今天没有亮点可看的了。雪妍,我刚才在你身上隐隐看到杨雪霏的影子。”女孩轻声谢过,又听音乐老师继续说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个男生跑调多次。”海明威和陈楚材都不由得红了脸,于是都尴尬的笑了笑。
葛晋、邹宇没能加入组合,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唱了首《种太阳》。当音乐老师问到他们为什么要唱这首歌的时候,邹宇很机灵的说,“这首歌是我童年最美丽的回忆。”观众都有点肉麻的感觉。“每当自己想起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幼儿园阿姨喂我饭的场景。我好怀念有阿姨喂饭的日子。”
这一番话惹得全班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