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妍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其实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也许我以后会是律师,会是医生,是护士。也许我的专业和我的职业一点也不搭调。”
海明威说,“那你现在不是浪费时间吗?”
方雪妍说,“傻子,我哪有浪费时间啊。至少现在我每天都在为了我的梦想奋斗啊。用你的话说就是过得刻骨铭心,我足够了。”说到后面,她也微笑了起来。
海明威没有说话,方雪妍看着他说,“其实我初二的时候很想当心理医生。”
海明威连忙笑着点头说,“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还约定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要一起当心理医生。”
方雪妍因为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简单幼稚的约定而露出浅浅的梨涡,又说,“你呢?要去当足球运动员吗?”
海明威的脑海里闪过十多年的足球生涯,又开始得意起来。每一次的进球,每一次的进攻,甚至每一次的摔交他都清楚的记得。可是现在他已经感觉好久没有和老朋友在一起玩耍了。记得小时侯的梦想就是长大了要为中国足球队捧起世界杯,虽然大人们笑他那是天方夜谭。但是他依旧执着的努力。然而,现在一切是那么遥远。
海明威摇摇头,对她说,“现在看来不行了。虽然唐慧婕很多次的问我想不想进足球队,但是我都拒绝了。”
方雪妍把耳边的余发拨到耳后问,“为什么?”
海明威解释说,“没时间啊,每天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解决。而且,我不能凭着关系进去。如果要进,我一定要通过正当的选拔。”
方雪妍说,“你哪有凭关系。说实话,我觉得你踢得很好啊。”
他笑得很开心,“其实我现在就一个目标,就是考上理想大学。”
方雪妍也鼓励道,“加油!”
比赛在意犹未尽中结束。两人做在已经没有人呐喊的篮球架下。这时球场的灯光早已因为人们的离去而休息了下来。仲夏的夜晚,风依旧如同去年一样轻轻袭过梧桐,接着梧桐叶就随着夏虫一起歌舞起来。
两人看着天空的繁星禁不住的感触起来。
方雪妍突然说,“知道今天是七夕吗?”
海明威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黑暗中他的心事被女孩刚刚的话触碰到而使得自己的胸口起伏得失去了节奏。虽然今天这个日子他早已经知道了,可是仍然撒谎的说,“啊?七夕!今天吗?”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多么有表演的天赋。
方雪妍点着头,呆呆的看着夜晚如同浩瀚海洋的星空,“真不知道宇宙之外会是什么样的。”
海明威平静了自己的没有节奏的起伏,略带自潮的笑着说,“其实我一直以为宇宙外还有一个与我们这个宇宙一样的宇宙。而那个宇宙里还有一个地球,那个地球上还有一个相同的我们。”他说到“我们”时突然希望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不是现在这样。
方雪妍说,“好奇怪的想法。”
海明威又接着说,“我曾经也这样想过。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的每一个原子,里面会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宇宙。这个宇宙里面也有一个地球,然后里面还有一个我。而这个我的每一个细胞里的每一个原子里仍然有一个小宇宙,……。这样无限的循环下去!”
方雪妍笑着问他,“你今天没事吧?”
海明威说,“想想嘛,又不犯法!”
方雪妍会心的一笑。两人远远的看着星空,海明威说,“不过今天,牛郎和织女应该是在这里看星星吧。”说完了这句话才发现这句话有些不合适,似乎是在暗示她一样。
方雪妍点点头,他也松了口气。
海明威说,“对了,我买了新手机,记下我的号码吧。”
方雪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的光亮顿时照亮了她雪白的脸颊,按下了号码,又给海明威看,“是这个吗?”
海明威正想着心事,点点头。
方雪妍还在按着手机键,按键“嘟嘟”声让他有些紧张。
黑暗中的球场走进来几个人影。
一个声音说,“走吧,灯都熄了。说了要你早些来,比赛早结束了。”
另一个声音说,“走吧,走吧,别打扰那一对了。”
说完几个人影带着笑声离开了。留下两人红着脸在那里沉默,“呵呵,他们误会我们了。”
海明威没有说话。他过了好久重新抬起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轻声说,“其实我不希望是他们误会了,我真的还喜欢你。”这几个字有些沉重,但是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结巴。第二次说出这样的心事他再次的感觉到舒服。刚刚心里做了太多的思想工作。他是突然的醒悟过来,自己可能今天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看着她此刻也有些紧张的眼睛,突然在嘴角露出笑容,“虽然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有些失落,有些心酸。这次是他自己拒绝了自己。他到后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最后说这样的话。
两人沉默了很久,也许并不久,只是因为两人都各自去想心事而感觉到时间在这个空间的无聊漫长。
十点的火车如约的把她从这个城市带走。海明威没有去送她,他在害怕自己又因为一些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可是那些事却已经不令他感觉到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