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扫到房澈从地上爬起,颈间的鲜血已经微干,他看了我们一眼,随即使出蓝色短剑,稳了步子向我刺来。
我一个灵活转身,来到葛誊身后,随手由袖口甩出短匕首直刺而去,房澈挡开匕首,正要向前,葛誊颈间一凉,刈灵剑已然架于他颈间之上,那泛着银光的锋刃紧贴在葛誊的皮肤上,只要我手指轻轻一动,必然切肤饮血。
“不要动!”葛誊叫道,“千万别乱动!这剑锋利得很,我还有话没说完,再给我点时间……”
“没空听你废话。”我就要抬手。
“不不不,你需要知道,”他急急说道,“其实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这样的芥蒂的话,我还是很欣赏你的胆识的,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或者真的不是易夫人与方刈,没关系,为什么我们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化干戈为玉帛?说什么鬼话。”我疯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不过是他看自己胜出无望,所以说的一些拖延之词罢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这么想的,你虽为一介女流,但是胆识过人,又拥有刈灵剑的能量,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大动干戈,强强联盟不是更好么?我相信我们若是联手,征服世界易如反掌!”
“谁会和你这个伪君子联盟合作,我可不像你贪得无厌,”我不屑,“你是怕死在我手上所以想求饶吧,没有用的,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所以你看,实际上真正的问题是出在你这里,之前咱俩确实好像是不共戴天似的,但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啊,我是要毁掉刈灵剑,因为它不为我所用而且它的持有者,就是你,要杀掉我,我完全是出于自保啊,而你,一上来就是要杀掉我啊,恕我到现在也没搞懂你杀我的真正动机是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要易夫人铸剑?可是这也是你自愿的不是么,何来的仇恨呢?”
我冷哼一声。
他又接着说,“我承认我对于易夫人的态度是冷淡了些,但是她为了一把绝世宝剑献出生命也是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啊,你能告诉我你杀我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我是在诚心发问啊,”
哼,他倒是“诚心”,连“寡人”都不自称了,也不过是糖衣炮弹罢了。
“你管我为什么杀你,刈灵剑在我手,我就是天下无敌,我想杀谁就杀谁,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杀来解气,你奈我何?”
这个老家伙,死前还这么多废话,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手底下的小动作,那鬼鬼祟祟的手指间藏得什么,当我眼瞎么。
我一手抓住葛誊突然袭击的右手,压住欲飞出的红线镖,嘴角浮起一丝嘲笑:“有够阴险,用我女人的兵器来对付我,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么。”
他狞笑:“我真是小瞧了你,你没有易夫人的善良单纯,却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想要谋杀亲夫。”
“你错了,”我纠正道,“你不是我夫君,我也不是凡人。”
他盯着我半晌,突然诡异一笑。
“小刈小心!”刘莹急急提醒,只觉得身后一凉,接着一具温暖的身体猛地靠了上来,刘莹一身空流宫宫主的装束,为我挡下葛誊背后的突然袭击,一把琉璃色的玉法器挡住葛誊的第三把宝器,那是一根长长宽宽的注入法力的开天斧,正与刘莹的琉璃法器不相上下。
“小刈,快动手!”刘莹叫道。
我当然想动手,但是房澈突然近及眼前,蓝色短剑以掩耳不及之势直直插进我的胸口,当即温热的体温有所流失。
“欧柠,你怎么样?!”我惊出一身冷汗。
“死不了,话说你就不能长点心,真得让我搭上一条命才甘心?”脑里的声音抱怨。
我抱歉而笑,看的房澈一愣。
“屠夫,不知道猫有九条命么。”我冷冷吐出一句。
后者顿时惊愕失神,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下一秒钟刈灵剑锋水平线状由葛誊颈间起点,狠狠划过,延伸至房澈脸前,在他面上横开了一道口子,皮开肉绽,狰狞至极。
不等他叫出声,我已拔出胸口的短剑,由他头顶百会穴贯穿而入,两秒钟后他的头颅好比西瓜一样炸成了两半,血水迸出,洒了刈灵剑满身,没多时就被全数吸收了。
而葛誊的表情僵硬,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我脸上,随后“高贵”的头颅也由肩上落下,在地上骨碌了几圈,到底是死不瞑目,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啊!小刈!”刘莹正转身看到,惊出一身冷汗。我下意识的捂住她的眼睛。
身体愈发寒冷,我低头,胸口的创伤没有愈合,红色浸染了身前的一片。
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血水染满了眼前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和我的预料不太一样……为什么这么多血,电视剧里那些魔道死后不都是幻灭了么,即便不是灰飞烟灭,和僵尸也差不多吧。
“小刈,你没事吧?好多血!”刘莹的语气满是惊慌。
我看过去,看见的却是欧柠,她一身血红的站在我面前,微微地笑着。
“欧柠!”我想牵她,却被她躲过,一转身就不见了。
而眼前忽然换了另一个场景:是方林的鱼馆,二楼房间,我赤脚站在温热的地面上,脚已经被血迹染红,眼前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几个人的尸体:店小二、厨娘、方林、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表情惊恐,似乎在死前看到什么恐怖事情。
手中的匕首亦是染满鲜血,泛着狰狞的红光。
所以,
这些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