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把来长的头发搓揉一番后,泡沫渐起。
他闭着眼,仰起脖子,让水流冲走这些泡沫,同时将疲劳也一并冲走。
神经在这一刻达到松懈,正是最舒缓的时候,水流细密而温热轻轻滑过他的躯体。
冷不丁,他听见“砰”的一声响——那是门板撞到门吸发出的巨大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窣窣声。
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石征警觉的睁开眼,一面伸手去架子上勾到一条毛巾胡乱遮住下/身重要部位。
本该已经熟睡的友挚此时却出现在浴室,只见她趴在马桶边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呕。
因为是在自己家中,石征从来没有锁门洗澡的习惯,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却没想到凑巧出了这种事。
不过,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
见友挚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石征不禁皱眉,问了句:“你没事吧?”
右脚刚刚迈出去一步,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赤/身/裸/体的状况,那只脚立刻又被他收回,只立在原地注视着她。
一直吐到胃里空空,友挚才抬起头,一面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几步开外的石征。
那双眼睛黝黑,深不见底。一时叫石征也分辨不清,她这个样子,意识到底是清醒还是混沌?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在彼此间流转,就连空气也渐渐胶着起来。
好半晌过去,终于——友挚用沙哑的嗓音问:“我在做梦吗?”
石征:“?”
若不是她此刻的表情太过于平静,石征甚至要以为她在开玩笑。
直到她又问了句:“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石征由此得出结论:这人还醉着呢。
而据他的经验,和一个醉酒的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于是,他放缓声调,哄着她:“我现在有点冷,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告诉你为什么,好吗?”
友挚摇头:“不好。”
石征:“……”
哄女人,他一向没什么经验。更别说,还要哄一个醉酒的女人。
石征忽然感到一阵头痛,偏偏他现在又处在劣势。
“你在干嘛?”这个时候,友挚仍旧还坐在地板上,手拄着马桶盖想站起来,可惜撑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石征没有说话,他移到架子旁,从上面取出一条浴巾,单手抖开,然后围到腰间。
“你在遛鸟么?”友挚无比认真的问,同时目光下移,来到他两/腿之间凸起的地方。
石征系浴巾的手忍不住一抖:“……”
就在这时,靠马桶盖支撑的友挚终于站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谁知脚下一滑,“吧唧”一声——当即摔了一个狗吭泥巴。
石征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她倒地前一刻,将她一把托住。
然而,几乎同一时间,他下身的浴巾好死不死被友挚给扯落。
此时的友挚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块浴巾就成了慌乱之中被她抓住的救命稻草。
“好、大、的……鸟。”这是失去意识前,友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石征瞬间石化。
直到第二天清早醒来,在友挚模糊的印象里,只要一想到这个片段,她就恨不能自己从未见过石征。
果然,酒/色误人!友挚顿觉生无可恋。
好在她醒来后,石征已经不在,由此免了彼此相见时的尴尬。
看过他留在床头的字条,说是临时有任务先离开了,叫她起来后自便。
友挚撇了撇嘴,赤脚下床,将他公寓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单身男人的住所,没想到居然也能归置的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