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薛缘缘跟上来问:“你胆子可真大呀,怎么敢让学生会主席下不了台呢?”
“君子成人之美,如果他们好言相请,我也就让了,反正我也累了;可是看不惯那群准老爷们目中无人的狂样,我偏不让。江行舟得意洋洋地说,“撞到我手里,不杀杀他们的威风,对不起老天爷巧妙的安排呀!”
海天蓝笑道:“小丫头片子吃了熊心豹胆,可给咱们文学系的长脸了。当时真替你捏着把冷汗啊。”
“我看是替肖雄捏着汗吧!”薛缘缘说完扮个鬼脸,看见海天蓝来打她,赶紧跑进自己卧室,紧紧关上房门。
海天蓝红着脸骂了句“狗子里吐不出象牙”,悻悻地走进自己房中,把门碰得震天响。
江行舟摊开手,耸耸肩,拿了睡衣去浴室。
好戏还在后头呢!行管系和文学系的比赛刚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状态,文学系的新人如猛虎下山,大有让行管系的前辈“死”在球场上之意。比分此起彼伏,紧追不舍,两边的拉拉队员不甘示弱,比奔驰在赛场上的球员更用劲,但是文学系的拉拉队很快占了上风,她们人多势众,口号既和球场上的形式与时俱进,又顺溜煽情,行管系的老少爷们儿都感叹自家这边女生太少了,特别是缺少像江行舟那样与众不同、出类拔萃的。
离比赛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两边比分是86:86,各自的教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文学系的一名主力队员在赛场上意外摔伤,情势急转,眼看行管系的分数猛涨,文学系的战况却江河日下,刘主任心急如焚,问张教练还有生力军没有,张教练望了一眼活跃在赛场外的江行舟,随口说道:“可惜江行舟是个女生,她倒是块好料子。”
刘主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叫蔡老师亲自去请江行舟过来。张教练急了,他可是有20年党龄的老教练啊,在退休之前还要晚节不保?
刘主任拍拍同事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个人失节事小,集体荣誉事大!”见老张挂着个苦瓜脸,他放软口气,轻笑道:“再说比赛规则上又没写女生不能参赛,老兄就变通一次吧。”
张教练军令难违,情急思变,他豁出去啦,让江行舟担任中锋,负责传球。
满场哗然,抗议声和叫好声混在一起。肖校长也大感意外,恩师到底是“魔高一丈”呀,非常情况下敢出奇兵。看来她这个当学生的还未完全领悟“出奇制胜”的绝技。
迫于比赛规则,行管系的抗议无效,校方领导同意让江行舟参赛。
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行管系的队员对江行舟的防守缩手缩脚、力不从心,让文学系的比分一路凯歌。场外观众一边倒,欢呼着为江行舟鼓劲儿。行管系的拉拉队更显得势单力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肖雄暴跳如雷,无奈队友不争气,他只得亲自防守江行舟。
奔跑、躲闪、跳跃------江行舟敏捷得如同沙漠中的灵狐,左躲右闪,运球如风,和队友们密切配合;文学系的男球员们如同注射了兴奋剂,把自己的球技发挥得淋漓尽致。肖雄使出浑身解数,苦于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还有两分钟就结束比赛了,江行舟的队友们又投进一个两分球,如果肖雄他们不能抓住最后的机会投进一个两分球,就会以一分之差败北。
成败在此一举,江行舟和队友们不求有功,担保无过;不惜犯规,死命防守,只要拖完剩余时间,他们就成功了。肖雄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时光飞逝如电,几经周折抢球到手,拼命奔跑,己方的队友都被紧紧咬住,他只能孤军作战,希望江行舟追不上他。可是江行舟穷追不舍,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她可得不惜一切代价破坏肖雄的如意算盘。
江行舟眼看肖雄就要三大步投篮了,想起教练说的“打手”技巧,使劲扑向肖雄,她忘了比肖雄矮许多,抱住肖雄背肩,俩人摔倒在地,主从裁判忙吹口哨,行管系的另一名队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投进的一个俩分球作废了,肖雄气急,不假思索,翻身把江行舟紧紧抱住,这个可恶的女人让他功败垂成,恨不能把她当只蚂蚁捏死。
江行舟羞红了脸,使劲一口咬下去,肖雄疼得大叫,爬起来看伤处,右手背上几个带血的牙印,正往外渗出红艳艳的血珠子,却见江行舟满脸通红,横眉冷对,猛然想起刚才软绵绵的手感,才记起江行舟是个女的。
裁判罚球,肖雄投篮,疼痛影响感觉,篮球在篮筐边沿滴溜溜转了俩圈,终于跳出筐来。口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行管系的连加时赛的机会也没捞着。一家欢乐一家愁啊,文学系的球员们兴奋得手舞足蹈,抬起江行舟抛向空中,江行舟大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