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果然是难过美人关。
X医院急救外科兵荒马乱,简直忙翻了天。很快有外院著名专家涌入,血库的车停了好几辆。鹿逸之的伤情比鹿苧的伤情要严重许多,他颈部动脉被割裂,气管也被切断一半,失血严重,几乎没有自主呼吸。
鹿苧伤到了胃部,失血情况也相当严重。
二人被同时推入了相邻的两间手术室。
宋哲文和向海东很快得到消息,还是警方打来的。警方没有在鹿苧手机里发现亲属,只能向他通话记录最频繁的人打电话,一个是宋哲文,另一个则是向海东。
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竟然是在如此惨烈的情况下与自己的老丈人见了第一面。
☆、命悬一线
宋哲文从吉隆坡飞回北京已经是下午5点,距离案发8小时,而向海东离的更远,他当时人在欧洲。他们二人被警方的消息打了个五雷轰顶,当即不顾一切奔回北京。
在飞机上心急如焚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为这场凶杀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鹿苧,在宋哲文来之前,他的生命出现了非常危险的八个小时的空档期。
鹿苧命悬一线。
公安部的高层很快就得知了赵竞亲属遇袭的消息,纷纷赶往医院。很快A大和X医院被戒严,急诊部除相关工作人员不允许外人进入——搞得医患怨声载道。在手术室走廊人满为患,旁边的一个小小休息室烟雾缭绕,更是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赵竞坐在椅子上,无力的用手支撑着额头,他面前的烟蒂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嫌疑人外号老狗,42岁,S省W市人,有故意伤害的前科,去年刚刚被放出来。今天早上9点他尾随另一名叫鹿苧的受害人至A大物理系男厕所,先是将正在洗手台洗脸的鹿教授颈部割伤,再将另一名从内室走出的受害人捅伤,然后就被您的人制服了——”
公安部的高官滔滔不绝的给赵竞汇报情况。赵竞阴沉的打断她:
“老周,我让你来,不是想听你给我说,鹿教授是怎么遇袭的,我只想知道是谁让老狗干的。”
老周紧张的说:“您别急,现在嫌疑人正在审着,但是根据现有的线索分析,我们认为鹿教授是被误伤的。因为我们查看了附近所有的监控,老狗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另一个被害人,但是实在太巧了,鹿教授今天穿了跟被害人颜色一致的衣服,身材发型都与他相似,所以我们初步分析,应该是老狗把鹿教授当成了被害人加以报复。”
赵竞突然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鹿教授就是个倒霉催的炮灰?”
他又疼又急的站起来,毫无理智的质问老周:“我赵竞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当了别人的替死鬼!?”
老周看他那狂乱的样子,马上好生安慰道:“您别生气,现在嫌疑人还在审着,很快就会开口,事情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的!”他使了个眼色给部下,示意底下的人要速战速决。刚安抚赵竞坐下,很快就有人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对老周说:“部长,撂了撂了,老狗撂了!是一个叫宋哲武的人指使他去杀另一个叫鹿苧的被害人。老狗说宋哲武跟他弟弟宋哲文有仇,他本来想杀宋哲文,但是宋哲文近不了身。他听说宋哲文有个非常宠爱的同性情人叫鹿苧,所以指使老狗杀了鹿苧出气。”
“宋哲文?”老周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个宋哲文?”
“对,就是中星集团的幕后老总,宋氏的大当家宋哲文。”老周的部下肯定他的回答。
赵竞知道宋哲文,中星集团是全国排的上号的巨型企业,背景也很深。宋哲文的爷爷是将军,手握军权,宋哲文本人也跟部队有非常密切的利益关系。
赵竞知道不应该迁怒宋哲文,但是他现在却恨不能手撕了宋哲文。他咬着牙,赤红着双眼,盯着老周:“那个人醒了没有?”
老周一愣,意识到赵竞说的是鹿苧,他回头去看自己的部下,对方对他耳语:“刚刚手术完,还没苏醒。”
赵竞听到这句话,又点上一根烟,过了一会儿问:“教授情况呢?”
刘秘书为难的张口:“还在……还在手术。”情况不妙。
赵竞吐出一口烟:“我去看看那个叫鹿苧的人。”
众人震惊闭嘴。
“现在就去。”
赵竞一脸阴沉的站起身,披上他的黑色大衣,屋内众人自觉的给他让开道路。他走出房间时宛如鬼魅。
他低声对身边的刘秘书说:“一定有什么药物能让人快点醒过来,是吧?我不管这人死活,我只要问他几句话,现在就问。”
他要问问他,怎么会那么巧就跟鹿逸之去了同一个洗手间?是不是故意让鹿逸之替他挨刀子的?一定是的,一定是他发现了有人跟踪他,甩不掉,所以才找上跟他穿同样颜色衣服的鹿逸之,让他当自己的替死鬼!一定是!
他要杀了他,他要杀了他!
☆、丹凤眼
病房外全部都换了赵竞的人在把守。刘秘书想,这个叫鹿苧的也是个可怜人,事情发生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他,亏他还是宋哲文的小情人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那宋哲文也是够冷情的。
事实上宋哲文和向海东早已经派了亲信过去,但都被警方的人拦了下来。宋哲文和向海东在飞机上用卫星电话跟亲信联系,却都得到无法进入的答复,二人在飞机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给各方人脉打了无数电话,都没办法把自己的人送进去——赵竞在里面,即便宋向二人本事背景深厚富可敌国,在手握重权的赵竞面前还是太不够看。
赵竞在进门之前戴上了他的手套。他走到昏迷的鹿苧面前,刘秘书为他脱掉了大衣,拉开了椅子。
赵竞坐下去,盯着鹿苧还染着血迹脸庞,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