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an陈述的时间惊人的长。等他终于讲完,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折磨的没精打采。
mark和bryan早已经把起诉书看的烂熟,再听真人口述一遍也没新鲜感,几乎都要瞌睡过去。
只有shane的表情越来越惊诧,最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顾这是法庭,shane用手指着nicky,指了许久竟什么也没有说,又坐下去。
kian立即抗议:“被告这是在威胁我的当事人!”
mark站起来驳道:“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么远的距离,用一根手指指向任何一个人都不足以使其致命,何来威胁之说。”
“这是在对我当事人的精神施压!”
mark正待反驳,shane却先开口:“我就是威胁他了,你能怎样?”
“停!”bryan用锤子把桌子敲的‘砰砰’响,“你们只许讲跟本案有关的内容……。”
kian接过他的话:“这正跟本案有关!被告仅仅是听到了起诉的内容,就如此冲动,恰恰证明他极容易就失去理智,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的当事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伤害与强暴!”
刚坐下的mark又腾地站起来:“我从未听说过,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被控告强暴?这真是笑话!”旁听的几个人听到mark说到笑话两个字,立即配合着干笑。mark回身拱手谢礼,对他们的支持表示感谢,他转回身来,索性向kian伸出一根手指。
“我也用手指指了你,是不是说我就是强暴了你?”
kian气的把资料夹狠狠地在桌子一摔站了起来:“荒谬!被告的辩护人极不专业……”
mark打断他:“kian,你跑题了,我专业与否不是这次开庭的目的。”
“先跑题的人是你,我说的是被告有暴力倾向,并不是说……”
mark又抢过他话:“在我看来他只敢伸出一根手指,恰恰证明他太懦弱!如果是我会用枪直接嘣了那小子的脑袋,用刀割了他的脖子……”
“停!停!停!”bryan使劲地用小锤敲桌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宣布到自由辩护的时间了吗?”
“没……”
“没有就都给我闭嘴!我才是法官!”
kian和mark讪讪地坐下来。
bryan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平稳的声音:“刚才原告的委托人用了半个小时陈述了起诉理由。下面到被告辩护人发表辩护词。但是,我想先说一点我的愿望,”bryan深切地看着mark,“就是希望你不要也说那么久。”
“没问题。”mark说。“我怎么可能象原告方那样白痴,我当然只说重点。”
“好,你开始吧。”
“首先,我要辩驳原告方所说的第一点,shane在交通岗抓他并不是蓄谋已久的,被告与原告在此之前素不相识,谈什么蓄谋呢?第二点,被告深夜闯入原告家中,也并非象原告所说是蓄意强奸他。实际上被告是为了救原告。第三点,原告被送进医院,也绝非象原告的起诉书中所说是被告对他施暴才造成了肢体伤害!鬼才知道为什么他会骨折!但是有基本性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他被残忍地强暴了,怎么会只是骨折?原告敢脱下裤子让大家当庭验验吗?”
最后一句话差点让nicky背过气去。他腾地站起来。大家都瞪大眼睛看他,甚至有人认为他真的会脱裤子。但nicky只是胸口上下起伏地剧烈呼吸,好象他缺氧一般。最后什么也没做,又坐下来。
“我相信原告刚才的奇怪举动,正是他内心愧疚地表现。”mark补充。
kian站起来:“你不要扰乱视听。我当事人是因为又想起了被强暴的可怕情形,精神承受不了,才有如此反应!”kian引导nicky表态。“是不是?”
nicky不得不点头。
kian转向bryan:“法官大人,我现在是否可以反驳被告方。”
“如果被告辩护词已经讲完,你当然可以开始反驳。”
mark一挥手:“行,你驳吧。”
kian从座位上走出来,胸有成竹的模样:“先驳第一点,被告方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两个从前互不相识?我想你肯定没有证据。但是我能证明在交通岗事件之前,被告可能就认识原告。”
“不可能。”mark完全不信。
“被告是什么职业?”
“交警。”
“原告是什么职业。”
“原告有职业吗?”
“当然有。原告是司机!被告十天以前就在原告住所附近的交通岗执勤,也就是说在交通岗事件发生之前,被告已经在那里至少站了三天。原告每天都要经过那个路口,你认为他们会没有见过吗?”
“笑话!”mark说,“路过交通岗的人shane就一定要认识吗?那个交通岗在本市最繁华的地带之一,如果每一个路过的人他都认识,那他岂不是要认识全市的人?”那些旁听的人又听到mark说笑话两个字,立即又配合着干笑。
kian厌恶地扫了那些人一眼,继续说:“原告每天平均要六次经过那个十字路口。”kian说着走向nicky挑起他的下巴,“而原告又如此出众,被告的性取向在座各位都知道,相信原告正是他感兴趣的类型。你们还觉得被告忽然在某一天扣留原告只是偶然吗?”
mark不屑地说:“说的这么一大堆,你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根本也没什么证据。”
“没错,我们谁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只有被告自己心里清楚。”kian转向shane,
“请问被告,我说的对不对?”
所有人都看向shane。shane点头:“我在那里执勤的第一天就见过他。警察都会对他这种人敏感。但扣留他却……”
“可以了。”kian打断他,“mark的第一点已经被推翻了。至于你为什么敏感,又为什么扣留他我们稍后再说。”
mark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无所谓,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就让你赢好了。”
kian又继续反驳第二点,却是直接对着shane讲:“至于为什么你当天深夜要闯进原告的家中。我想每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更认同我的看法,那就是你终于知道了原告的住所,并且知道原告是一个人住,所以你按捺不住了。”
“你这更是猜测!”mark说。
“你们想想看,如我起诉书上所说,他们当天在极不友好的情况下相识,被告有什么理由跑到原告家救他?他只能是有目的!”kian又走向nicky,“原告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被告能有什么目的呢?图财吗?他没有;有事相求吗?原告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社会地位。可想而知,他图的只是寻欢作乐。也许他认为原告不敢声张,也许他认为原告在社会上太弱势他可以大胆地胡作非为。总之他就那么做了!”
mark气愤不已:“他不可能做!当天晚上是我跟他一起去的,我在楼下一直等到他把原告抱下来。”
“那么他上楼到下楼,中间用了多久。”
mark瞪着kian不回答。
kian轻蔑地笑了下:“近两个小时吧。你一直在楼下等,那么漫长的时间你一定无聊死了。你没有怀疑过他在上面做什么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想帮助被告做假证!”
“你?”mark真想冲上去揍他。。
“这些时间,他强暴他几次都够了!”
shane笑起来,他象听到很有趣的笑话一样的表情,而且他还想知道下文。
“你继续说第三点。”shane看着kian。
kian感觉越来越好,觉得mark简直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对手。他清了下嗓子继续说:“第三点被告辩护人说的就更可笑了。谁说强暴不会造成骨折?我觉得被告的辩护人极度无知,有多少变态色魔用残忍的手段折磨受害人。原告会在被人侵犯的时候先采取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他骨折了。而他还要在已经骨折的情况下,接受被告对他残忍的强暴!”
mark不服之极:“我看你才是无知!如果shane那么残忍,又为什么送他去医院?如果shane真的残忍地强暴了他,那原告身上就应该有破坏性性侵犯的痕迹。我现在再次坚决请求法庭对原告进行验身。”
bryan点头:“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原告你应尽快配合法庭验身。”
nicky被辩论的过程弄得焦燥不安,现在听到这个可怕要求,他不停地摇着头。
kian急忙补充:“我当事人的精神还处在被强暴的恐怖情形中不能自拨,请法庭缓几日对他验身。下面应该给我出示照片证据的时间……”
shane在这个时候大笑起来,笑声惊天动地,大家都不得不停下来看他。他的笑声又嘎然停止:“我很想听原告把我强暴他的恐怖过程,亲口描述一下。”
nicky低着头,直恨不得死掉算了。
kian在桌子下踢他:“怎么你表现的这么熊包!和他对质呀!”
“你这个混蛋~。”nicky从牙缝里透出这几个字。
“我们已经被推上一条船,向后退谁都没有好下场,而向前走,就是一百万。你的脑子还不清醒吗?”
“。。。。”
“看看shane现在的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真搞不懂你小子犹豫什么。”
nicky没有言语,kian说的很对。
我为什么要愧疚?对shane来讲,我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只是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只能和他做爱的人。一个工具。这个想法让nicky觉得痛,他痛骂自己要清醒。
nicky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清晰地说:“过几日我会配合法庭验身。”
shane冷笑一声:“我很奇怪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同意。那么你能不能够也面不改色地讲讲我强暴你的所谓的可怕过程。”
nicky很快回答他,语气意味深长:“我很后悔,后悔我没有力量和你的抗争;后悔我似乎希望过你会无视我们悬殊的社会地位;后悔我相信过你会对我好一点。”
shane不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nicky看着shane的眼睛,那里没有波澜。他都不懂~,看来他对我从来没有近似过爱情,我那些可笑的白日梦。
nicky狠下心来,继续说:“其实真正面不改色说假话的人,是你。也许你自认为巧妙,也许你自认为你没有在我身上留可以定罪的证据。所以你不担心我被验身。但是我相信不会只有验身一种方法可以定你的罪,我不会放弃的。”
shane瞠目结舌地看着nicky。
nicky继续说:“至于你提出的变态要求,让我重复那个可怕的过程,我做不到。因为我实在~不能承受回忆那个过程的痛苦。我想任何有这种经历的人,都不愿意回忆。”
kian立即补充:“他所说的不愿意回忆的经历,就是指他被强暴的经历。”
听着nicky说完这些话,看着他忽然就坚定了的神态,mark竟不敢肯定他们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了。他悄悄贴在shane耳边说:“你真的强暴过他吗?”
shane还一动不动地盯着nicky。
mark看他不做声,补充道:“如果是,我们就别搞这些了,赶紧私了吧。”
shane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mark讪讪地说:“我不是怀疑你。那我们继续和他玩下去好了。”
bryan在这个时候开口:“原告确定自己被强暴过?”
nicky点头。
“用语言明确说出来。”
“是,他~强暴了我。”
“所以你要求他支付你二百万的赔偿?你有没有想过,把他告上法庭,如果你胜诉,他极有可能是给投进监狱,而不是给你二百万。”
nicky没有说话,他转头看kian。
kian贴到他耳边说:“你怎么这么笨?胜诉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逼他拿钱给我们私了。只要他给了我们二百万,我们就可以撤诉。到时候你就改口,说你是自愿……”
nicky瞪着眼睛看他,kian推了他一下:“快跟法官讲。”
nicky不得不转向bryan:“我不在乎是哪一种惩罚,只要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面shane表情的变化,nicky看的很清楚。他亲眼看着shane的眼神由一直的愤恨一点一点变成对他的彻底失望。
nicky忽然跟着他一起痛心。
他一定觉得我是一文不值的狗屎,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混蛋。
shane真的就是这么想。
此刻他才明白他之前一直不能平静的原因,那是因为他还在期盼nicky有正当的理由。而现在,他明白这个人与自己心中所想相去甚远,不择手段的跳梁小丑不值得他愤怒、激动,不值得为他喜与悲。
他仔细地看了nicky最后一眼,这个表里不一的人。上帝造出他来,让他那么美,却不给他相称的灵魂。
shane站起来,他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了,这几天发生的只是一场闹剧,而不是上帝的恩赐。他没必要还在这里浪费时间,什么结果他都无所谓。二百万算什么,添不满空虚心灵的一角。
shane突然的举动,让众人都诧异,他直接离开座位走向法庭的出口。眼角瞥见nicky也站起来,shane忽然来了恶作剧的心理,他觉得自己应该想为这一段事故留个同样性质的结尾。
他从口袋里抽出钱,转向nicky做着手势让他靠近:“你过来,拿走你最在乎的东西。”。
nicky的表情急剧变化。
shane向nicky晃着手里的钱:“这是你做了我发泄工具的报酬。”
kian惊喜不已:“大家都听到了,他承认了!”
mark和bryan都吓了一跳。
shane向nicky扔出他的钱,象在打发应招bryanoy‘s。那些钱散开来落在nicky脚边,又是一场故意的羞辱,nicky立即失去控制,他象疯了一样冲上来勒shane的脖子:
“我杀了你!你才是最无耻的混蛋!”
shane一时愣住。nicky一只胳膊用不上力,他根本不能使shane窒息,但他咬着牙不放弃,坚持要勒死他。
mark把nicky从shane身上拉下来,一掌推开,nicky后退撞到bryan的法官席上,bryan立即逃离座位。
nicky很快又冲上来扼他的脖子,shane却把企图护着他的mark推到一边。
shane看着nicky发疯的样子,讽刺地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受这些钱吗?”
“呸~!”nicky痛恨自己不能立即弄死这个家伙,“你有什么理由觉得你可以污辱我!”
“何必装作你还要尊严的样子?”shane嘲讽。
nicky气愤中带上悲伤:“你有别人羡慕的财富,为什么你却要用它羞辱比你悲惨的人!”
“你还能感觉出自己悲惨?我以为你除了为钱不择手段,已经没有其它思想感情。”
愤怒愈演愈烈,语言开始变成互相刺伤的刀,nicky恨恨地说:
“你有钱又怎么样呢?!你一样不自由,一样不快乐,一样要娶没兴趣的女人。我诅咒你永远这么压抑!……”
这回换成shane掐nicky的脖子。
nicky的脸立即被窒息涨红,但是他依然毫不相让,一边挣扎,一边还坚持伸手去勒shane的脖子:“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这么做?除了钱~~你又有什么?!”
shane反唇相讥:“你又有什么呢?跟你相比,我最起码还剩下钱,而这不正是我对于你的价值吗!”
nicky还痛恨地瞪着他,却又没有语言反驳。他依然愤怒,但心里还有一种情绪渐渐强烈。是什么情绪,他搞不清楚。
是的,我最爱钱。做梦都想有钱。也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可是我为什么现在这么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