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海因茨!”约瑟夫冲过来,把我推开,抱起因为挣扎、颤抖而歪向一边的父亲。“海因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约瑟夫痛苦的叫声如重锤敲醒了我。我怎么了?我呆立在那儿,父亲脸色青紫,张大着嘴喘气,绒线帽掉在了地上,原先那头漂亮的金发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稀疏的几根灰白绒毛。我不觉有些懊悔,我是不是太残忍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章回家(4)
不知过了多久,约瑟夫把父亲送去卧室,重又回到花房,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约瑟夫拍拍我的肩膀。
“他怎么样?”
“他很激动,不过没事,我给他吃了药,睡一觉就会好的。”
“我发誓,我没想过说这些,我也没想过要他道歉,曼弗雷德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你知道,我不是个残忍的人。”
“我知道,他也知道。没事的,是他要你回来的,他有心里准备。”
“是他要我回来的?我以为是你。”
“如果他不同意,我敢吗?”约瑟夫冲我笑笑,收拾起睡榻和倒在地上的折椅。刚才我太激动了,竟然没有注意到碰翻了椅子。“有件事,我想你错怪他了,送你去兰道夫寄宿学校是男爵夫人和我私自决定的,当时先生在监狱里,根本不知道。那时候,你在镇上的学校上学,经常被人欺负,遭受辱骂。战前,男爵家一直是兰道夫寄宿学校的赞助人,那里也是先生的母校,所以我们想,在那里你不会受到一点伤害,还会得到良好的贵族式的教育。先生是回来后才知道这事的,他非常生气,至今也不肯原谅我。”
“是这样。”我更为刚才自己说的话后悔了,但是后悔没用,我悄悄叹了口气,转变了话题。“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回来吗?”
“他真的时日无多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
约瑟夫摇摇头。
“是关于我的身世吗?”我追问。
约瑟夫看看我,迟疑了一下。他不会对我撒谎。“我知道的并不完全,还是让先生告诉你吧。”
约瑟夫从架上搬下一盆兰花,放到工作台上。一丛青翠细长,柔韧刚健的叶子向四周散开,虽然没有花,却依然婀娜动人。
“这是干嘛?”我问道。
“这五盆花已经开过了,现在处于休眠期,正好分盆,以前都是先生亲自弄的,现在他干不了了,刚才还嘱咐我,今天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