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乱握了握焚三世,给了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期限。
三个月。
届时无论缘由,皆斩去。
☆、五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
象曰:甘临,位不当也。既忧之,咎不长也。”
白烛偃早起逢着辰时,有一方瓶忽然落往西边,心念一动,当即卜了一卦——地泽临。
“……位本不当,咎长有之,我有什么错?何惧何忧?呵。”
看着那个摔碎的小瓶子,本来不好的心情愈发恶劣。
唐冶起了个大早,凭着一张巧嘴和逗乐的脸,不一会儿便和附近坊里的大妈打成一片,说些碎嘴。
大妈们平日寡淡无聊,无非闲话家常,唐冶一来倒多了个新鲜事,轻松被套了话。
枕乱……拉了老驴去坊外野地吃草,自己以地为席。
他缓缓抽出焚三世,两眼对视着刀面反映的眸子,眨了几下。
“会挑地方噻,风吹起还有的舒服。”
关于枕乱能听懂蜀话唐冶表现得很感兴趣,归暝那个除了打架只会乱嚷嚷的蠢货从来听不懂。当然,枕乱没有告诉他,唐冶也就懒得问下去了。
然而,比起说官话,岂不是自家土话说起来更亲切轻松?
“怎么样?”
“差不多咯,勒个保他嘞人估计差不多快收到消息咯,事不宜迟,今儿晚上动手。”唐冶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右手撑在地上斜躺。
“你先进去落实,我在你后面……算咯,还是我先进去,打手势交流。”
“怎么?”
“……没。”
“你怕我暴露后背?你不怕你自己?”
风停住,唐冶忽然愣了一下。
枕乱手快抽出那根草转头叼自己嘴里,微微笑了笑:
“甜的。”
“……劳资勒口水还在……”
“吃饭,不也搅到一起了?”
“…………”唐冶突然有点脸青。
“我会,保护好你……”
唐冶的脸和耳朵红了红。
“的后背。”
“…………你过锤子..........”
一时相顾无言。
夜幕终于准时拉开,月露羞容,风影婆娑。
唐冶鸟翔碧空翻过墙头,轻轻踮在一片瓦上,审视着这栋宅子的风吹草动。
枕乱蹲在他斜后,恍若无人。
唐冶又一个跃起,倒立在烛光厢房的死角房梁上,脚勾着横木,枕乱蹲在横木上。
他给枕乱打了个手势,枕乱的身形立刻消失,仿佛那里没这个人。
枕乱避开光区,这时,更夫嚎着嗓子路过,有脱了宵禁悄悄出来求卦的妇人前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