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衣像是发现了白云的身份,把东西放好,直到白云醒来,不,或者说这个叫卢正辉的人渐渐醒来。自己不知道她的过往,但她不想回家,那就让她在这里呆着吧。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郡马竟然是位女子,但想到许多权贵,又有哪些没有偷偷养着面首娈童的,也便释然了。袁彩衣怎么说也是江湖中人,对这些事自然也是看得开些。
宋思明经过多日奔波终于来到了江南,找到了徐榜眼,徐志星对着女皇又一阵虚礼,让宋思明暴怒:直奔主题!你是何时见到那个与卢正辉相似之人?她身边站的女子你可还记得?徐志星不知道他当日遇到的就是真正的卢正辉,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要拦着。
徐志星在宋思明的要求下画下了袁彩衣的容貌,连那层薄薄的面纱也一并画着。宋思明又问:当日你遇见她时,她可有认得你?徐志星舰皇上问的问题很是奇怪,那人不是卢大人,当然不认识自己了!徐志星摇摇头:卢大人是男子,而那人是女子,不认得下官实属正常不过。
宋思明陷入一阵沉思,难道卢正辉遇到什么事了?不然怎么会不认识徐榜眼呢?以前还说要介绍徐榜眼给自己啊!又问:你见到她时,她脸色好吗?瘦了黑了还是白了肥了?徐志星见皇上问的问题都是奇奇怪怪的,但也不敢不答:回皇上,当日所见的女子又黑又瘦,其实仔细一看,与卢大人并不十分相似。
宋思明听了就觉得不好了,看了看那幅袁彩衣的肖像,发出命令:无论如何,给朕找到这位女子,朕要问个清楚!徐志星见皇上执意如此,也便领命去了。只是当日那几名污辱卢正辉的男子,被家属疏通了县令,放了出来。一路上还在讨论着那天对卢正辉施暴的过程,不时传出淫,笑。
让正好路过的宋思明听着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些奸!淫!掳!掠!对身旁的徐公公耳语:给朕查查这几个人犯了何事,为何又放出来了。徐公公自然明白皇上的用意,领旨去办了。而李公公却在朝廷上说皇上告假,让大臣们都散了吧。
我以为再次醒来,以为会到了另一个世界,直到我见到了蒙着面纱的袁彩衣,才把我拉回了现实。每次醒来前,都会让我想到梦中那三位女子的容貌,无法窥,探到她们的真容,就像袁彩衣的面纱那般,遮掩着,埋藏着,但又若隐若现。神秘而美丽。可世间越美丽的东西,背后又隐藏着多少肮脏?
床,成为了我最害怕的地方。我宁愿蜷缩在角落里,也不愿躺在那个叫“床”的东西上。一在,那些思绪又如电影那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重复。很多时候,我宁愿坐在花园外面,看着黑夜慢慢结束,数着时间,静静流淌,如此一天又一天,直到眼睛累了,舍得合上。而每次当我醒来,总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而袁彩衣一直在我身旁,安静睡着。
那些龌龊画面,深入骨髓,无法忘记。
任我大声求救,他们听了看了只会更加亢奋,粗鲁的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口往他们的下,身塞着,我抵死不从,他们别伸手捏着我的嘴,我无法接受,还狠狠咬了他们一次又一次,他们怒羞成怒,扇了我一次又一次,口中不断骂着:贱!人!婊!子!荡!妇!骚!货!随即用脏布堵住了我的嘴,他们的下,身则转移阵地,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床帏,竟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我的第一次被破了,任那些男人说着:想不到还是个雏!操着好爽!好紧!啊!我要射!了!我变成了一辆公交车,任他们上着,不知是谁破了我的身子,而我早已忘了那阵刺痛,双眼睁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他们摆弄着,任他们如何舒服,我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工具而已,让他们泄愤泄欲的工具罢了。那些男人的脸容在我眼中不断转换着,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真是可笑。而我却没有去记住任何一个。
想起上帝的话,人类,不过是我的玩意而已。我们都是上帝的玩意而已。
卢正武发动所有人去寻卢正辉,虽然说卢正辉比他得到更多,但因为卢正辉,自己的身份地位得到不少的提升,现在卢正辉下落不明,窥探卢正辉那两位妻子的依然不少,他自己作为卢正辉的大哥,自然也是有责任去为自己的弟弟保护她们吧。也不知何时把他当了弟弟,本来水火不容的血缘,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不少。
卢秋祺自从知道卢正辉失踪后,老了许多。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小儿子如此重要,直到听到他下落不明,整个西周为了找他出来,全朝疯狂,可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他也不过刚成亲不久,娶的女子都是非富即贵,如今突然不见了,叫他如何不痛心,荣华富贵随手可得又怎样,人也不在,如何还去享受哪些?以前对他的关心少了许多,对他两母子也是亏欠,好不容易他也有了出息,还没怎么享受过就不知所踪,天意弄人吧。
卢静珠知道她二哥下落不明后,看着那只粗糙的荷包出神,想到他二哥一直待她温温柔柔的,不像大哥那般粗暴,能做他的妻子该是如何的幸福呢?可,那个温柔的二哥仿佛一去不返了,自己想他的时候只能看着那个荷包出神,那日刘若菲把她送给卢正辉的荷包归还给她,她怎会不知。她恨自己为什么是她的妹妹!自己已经十五岁了,她爹也给她找了个婆家,准备出阁了。
卢静娴知道弟弟失踪后,去状元府勤了些,看着两位弟媳消瘦了许多,而娘又卧病不起,弟弟是府上唯一的顶梁柱,如今不在,一屋人都为他伤心难过,那些仆人也是,流露出真感情。自己怀孕五个月了,每次见两位弟媳看自己肚子时的羡慕神色,怕是一直盼着早日找到弟弟吧。他们才新婚燕尔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换了自己,也是担忧不已。希望弟弟吉人天相,早些回来。
☆、流浪
我在袁府呆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只知道袁彩衣一直在我身边,不分昼夜。我渐渐喜欢上种花,而我也开始坚强起来,在袁府重新生活。每天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养花技术上。今天来浇了浇那棵红豆。也不知不觉喜欢上吃红豆汤。以前总是不喜甜的东西,但红豆,不抗拒吧。看着那棵小小的苗子破土而出,植物的生命力都如此顽强,我也该忘记过去,努力生活。
每晚在我梦中出现的三位女子,与我在梦中追逐着。我再也走不出那个森林了,而是每晚在森林里与她们约会。只是这一晚,我见那棵古树上挂着许多信件。我想爬上树,去看看那些信中写着什么,不想,三位女子不让我上树,我看着那些白白的信封,挂满了整整一棵树,很是好奇,抵不住好奇,挣脱了她们的束缚,拆开其中一封,只见信中写道:骚货!我又拆开其他一一查看,都是些骂人的话语……
我缓缓醒来,再也没有惊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有些熟悉的床帏,可还是不习惯。连忙起来打水洗脸,天黑沉沉的,是不是要下大雨了?那棵苗子,承受得住这狂风雨打吗?我一直站在花园外的一张石凳旁,直到下雨了,密密麻麻的雨点,顷刻大落到这个露天的地方。我任雨水把我淋湿,渴望把心底的肮脏一并洗去。可,一把伞突然挡住了污渚的雨水,彩衣立在身旁:阿云,进去换套衣衫吧,别着凉了。
我想起了那套月白男装,还有那两个醒目的荷包。与彩衣走进房间,把那套衣衫翻了出来,全世界都在找我,我却不想被他们找到。只想忘记过去,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而彩衣好心,收留了我。从未翻过的荷包,那个艳丽的玫红蝴蝶的荷包里,竟然装着许多信件,我把它们一一翻出,但它们早已泪流满脸,染的黑黑的一团,所有的字均化为一团灰色,无法知晓,信中写着什么。
还是把它们小心折好,放回原处,静静收进荷包里。而天蓝色的荷包里面有一个符,大概就是平安符吧。以前的我是不相信这些什么神啊鬼啊的,但在现代,经历了许多奇怪的事,也就渐渐信了。
譬如,现代妈妈叫我别去有寺庙的地方,年轻时不听,也不忌讳,去了好几次,可每次回家后总是大病一场,有一次简直有些疯了,神志不清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让我真的不得不信邪。有许多事,科学无法解释。如果一次两次是碰巧,那么次数多了,就不是凑巧了。我也反复验证着这些,确实如那位为我算命的“鬼婆”那般,直到我不断长大,不断经历,我妈是怕了,叫我以后别再去那些地方。我答应了她。
只是旅游那些地方,我也不知是否有寺庙,有一次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去没多久,便觉得身体不对劲,问身边的朋友是否有香火鼎盛的地方,朋友们都说没有,看我脸色煞白快速带我进去其他地方,而当我们游完一圈出来后,才看到那个香火鼎盛的地方,神奇的是,我们之前只是站在那个地方不远处,碰巧被一棵大树挡住了视线,我一出去,便呕吐起来,把身边的小伙伴都吓坏了。自此,她们去玩也不敢带我去。回家后又一场大病,不过感冒发烧,却要三个月才好。
我仔细瞧着,却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想,我该换衣服了。我也不再害怕在别人面前裸,露自己,不过一副躯壳,何必在意?换衣服早已习惯,女装确实比较繁琐。可我还是穿着女装,毕竟我是一名女子。
每次见到小葵,小葵眼中的怜悯神色总是让我不适。最近大雨,我在房间里穿起了红豆,拿着针线,一颗一颗的用针子与线小心穿着,即使我的左手拇指和食指挨了不少针,可我还是坚持穿着,不时在手腕上量量度度,直到第三串的手链完成了。我用牙齿咬了咬线头,把线头咬断了。
外面的骤雨早已停下来,我出外看了看,那棵小芽经过风雨的洗礼,更加坚定。我想,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四海为家,为了完成现代的伟大梦想,环游世界,不断流浪。日子再苦再累也无怨无悔,毕竟那些都是人生阅历,管它是好是坏,都是一种经历,放下了,继续前行,不为任何的风景所停留,享受着旅程带给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受,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吧。
身上仿佛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袁彩衣了。只剩下挂在胸前的玉佩了。卢正辉的东西,除了那套衣衫,就只剩下这个。我把它摘下来,递到袁彩衣面前:这段日子的照料,无法言谢,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这个东西留给你,拳作答谢留念吧。袁彩衣接过我的玉佩,劝道:阿云你真的要走吗?只要你想,这里一直是你的家。
家吗?家,在哪里?哪里又是家呢?我不是卢正辉,不想以卢正辉的身份去生活。我只想做自己,最真实的自己。打算好后,依旧带着那套衣衫,我也不知为何一直带着那套衣衫。或许因为是卢正辉的东西,我该找个地方好好处理吧。与袁彩衣道别,匆匆离开。却忘记了房间那几串红豆手链。日后若是有机会,再穿吧。
袁彩衣送了一匹马给我,我骑上马,疾驰而奔,享受着疾风带给我的快感,和奔驰的激动。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就是世间所有的美好。袁彩衣目送着白云的离开。是的,要走的人你留不住,装睡的人你叫不醒。大概就是这个道理。而如今的白云也不是当初那个白云了。
袁彩衣看着白云扬长而去的背影,有些失落。随即踏进府里,来到白云昔日的房间,看到桌上放着三串红豆手串,想到她辛苦穿了却忘记带走,打算策马去追。不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房间,管家的声音一直阻止,正想看看是谁在外撒野,一名威严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副肖像,看了看自己,问到:你就是袁彩衣?
☆、一路向北
袁彩衣见来人气势冲冲,也便知晓这人或许就是来寻白云了:正是!敢问尔等擅闯民居,实为何事?不料宋思明身边的徐公公大声吆喝:大胆刁民!见到当今皇上还不速速下跪!管家一听,连忙给宋思明行礼,而袁彩衣却没有移动分毫:既然是皇上更应该依法办事!这样不经同意擅闯民居,实在令人无法尊重!
宋思明听了,不禁一笑:好一张伶牙利嘴!天子脚下,所有的地方都是朕的!朕如今不想与你多费唇舌,朕只想问你,卢正辉是否在府上?叫她速速来见朕!袁彩衣听了不肯服软,可也不肯透露半点行踪:皇上要找的人不在府上!宋思明见到这位袁彩衣不肯给她透露半点消息,对那下跪管家说道:你抬起头来如实回答朕!
袁府管家抬起头,宋思明把女装的卢正辉也画了出来,让管家看那幅肖像:你可见过此人?那管家看了看袁彩衣又看了看面前的皇帝,不敢隐瞒:回皇上,见过。宋思明又问:她现在在何处?带朕去见她!那管家想了想,嘀咕了一声:现在大概在花园吧,又把宋思明一行人引去花园,却只有园匠在花园里忙活,根本没有卢正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