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动伤口的男子正是魏童桂,心中对于陈向北危难关头索要报酬的行为忿忿不已,但也怕拖下去让击伤自己的人找到自己,当下正色道,“帮我送到闲王府,一切条件都好说!”
陈向北闻言,面色略有深意的一笑,不由分说的一指点在魏童桂的伤口处,背着他消失在了一条小巷当中,通过九流错综复杂的密道路线,悄无声息的便到了闲王府当中微微笑道,“魏童桂,魏书图,殊途同归,果然是好打算好想法,小生着实佩服二人!”
“你是何人?!”魏童桂瞳孔微微一缩,出现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杀机,先前那一条条密道就已经让自己诧异无比,如今此人竟然还知道自己和魏书图的身份,当下就将陈向北列为一大威胁!
“大哥莫要惊慌,此人是友非敌,一切交给弟来处置就好,大哥还是先去好好疗伤为好,此次未曾通知到大哥,乃是小弟的过错!”一袭白衣的魏书图缓缓走了出来,让几人把魏童桂抬走之后,自己来到陈向北身前一笑,“未曾想到原来大名鼎鼎的九流竟然是在你手中,厉害厉害,不知道你陈向北的好兄弟,那大秦的新帝知道后,心中会是怎么想的?”
“此事不劳阁下费心,我与嬴初不同人但同心,倒是让大衍知道你这个闲王实际上不闲,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祸端?”陈向北言辞凌厉,丝毫不畏惧魏书图的威胁,两人谁也不让谁,虎视眈眈,半响过后,相视一眼一起踏入了屋中。
“渔儿,焙茶!”落座的魏书图当下吩咐道,陈向北看着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在边上举止优雅的焙茶,当下有些许的失神,“肤如凝脂赛白玉,魏兄倒是好福气,且看夫人,是有喜的气象了呀!恭喜恭喜!”
“什么?!”魏书图稍稍一愣,回头看向楚渔儿,后者俏脸一红糯糯道,“这几日的确有点反应,但不确认,也就未曾与夫君说。”
魏书图闻言当下就让楚渔儿坐了下来,自己起身沏茶和声道,“既然如此,渔儿你就该好好回去躺着,调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陈向北看着两夫妻你侬我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半响之后楚渔儿方才施施然的走回去,魏书图一脸喜色仍然难以抑制。
“魏兄看来倒是开心的很,不知道若是日后令妻知道你这些年暗地所作所为不知道会如何想?”
魏书图的脸色变了变,重重一叹道,“渔儿是个好姑娘,她会明白的……”
“陈向北,你到来的消息本王很早便得知了,但是未曾去接触你,没想到还是会和你一见,据我所知,你大秦新帝现在并没有支持我们的意思;你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陈向北轻轻一笑坦诚道,“明人不说暗话,魏兄也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我大秦终究要马踏大衍国土,而你大魏也有复国之心,相对而言,你我的敌人乃是一致!”
“但你大秦似乎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你小小一人又能做什么?”
“九流的密道你想必也明白一二,若是魏童桂借助我九流之力,想必对付大衍会更加得心应手吧!”陈向北轻轻一笑,“而你魏国越强,日后对我大秦帮助越大,这一点,嬴初和我想的一样,不过他没有那么快行动,而我这个人,有点心急。”
魏书图揣测着陈向北的心思,九流若是愿意帮助,在大梁的确能起到不小的帮助,也顿时对陈向北高看了不少。
“英雄出少年,本王现在觉得你小子果然不愧是在函谷关立下大功,成为向北军统帅的人了,本王在想,你游历江湖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结交我等旧国人士,同时勘察大衍地形才是你的打算?”魏书图眼中精芒闪过,若是如其所想,那么陈向北的厉害程度还要再其估计之上!
“闲王说笑了,小生只不过是来游山玩水,遇到闲王也只是一场意外,莫要太高看小生了!”陈向北笑了笑,与魏书图又闲聊了片刻就出了闲王府往有间客栈走去。
等陈向北离开,魏书图又等了片刻方才起身去找魏童桂,此时魏童桂也已经包扎好了伤势,见魏书图进来,饱含杀气的一问,“书图,那小子是谁,需不需要动手?”
魏书图摇了摇头道出了陈向北的名字又将其所说的九流一事提出,两人沉默许久之后,魏童桂喃喃道,“这九流意义重大,非要不可,那小子无非是想让我大魏日后成为大秦的挡箭牌,那又何妨,我大魏何曾怕过他这已经动荡不安的大衍?!”
魏书图见自家大哥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多说,想到楚渔儿的身孕,与魏童桂说了声就离开了房间。
有间客栈当中,陈向北和芈犯奀各坐一边,时隔一个月,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话,不过桌上的叫花鸡却是以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似乎二人以此来比试谁更厉害。
半刻钟后,两人不分胜负的揉着自己的对子,陈向北剔了剔牙道,“犯奀,你跑去哪里磨练了,也不见你来找我,我可是找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教授剑术,你可不要被我超过了,当个保镖都不够格!”
芈犯奀眼皮跳了跳,不屑地伸出了一只手,“打你,一只手便够了!”
陈向北当下拍案而起,却是瞥见芈犯奀冷静凌厉的眼神,呵呵的笑了笑又坐了下来,“算了,还不是时候,迟早有一日能够超过你!”
之后陈向北又跟芈犯奀说了下魏书图一事,参考了一下芈犯奀的意见,整理一二,便朝着棠溪轩走了回去,而芈犯奀也是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一个月你已经将基础的剑术掌握了,也算是初窥门径,但想要真的踏入门垫当中,还是要掌握一套剑术,触类旁通,明白剑术由基础到高深的过程,如此才能够真正掌握剑术,白云苍狗这一套剑术威力不错,难度适中,正好可以拿来当作第一套剑术,想必杀人剑前辈也是这般想的。”
孙思故将白云苍狗剑法第一式的要点说给陈向北之后,陈向北当下开始练习第一式风廊。
所谓风廊,便是用内力驾驭长剑,使剑气卷着狂风迎敌,当时李长归击败吃喝嫖赌四怪用的便是这一招风廊。
以气御剑,以剑御风,这便是孙思故所说风廊的关键所在,陈向北铭记这一点情况下不舍昼夜的练习,在数日之后已经有了显著的成效,往往在院中稍稍一动剑,便会将院中无数落叶带动飞舞,好不炫目。
另一边芈犯奀处,面对童老头手中激射出的二十二朵枪花,尽管竭力抵挡,但也只能挡下其中的二十朵,还有两朵在身上绽放开,让芈犯奀气血一涌,坐在地上连忙调息。
“一个月从十八朵到二十朵已经颇为不易,但对你而言还往往不够,接下来两个月要将枪花点在二十四朵,如此一来,你在这武道一层方才是真真正正的无敌之资!”童老头将木棍放好,在芈犯奀身上点了点,“去枪林当中好好练练,还有两个月,说久也不久了!”
两个月后,陈向北和芈犯奀都被各自的老师放了出来,陈向北的白云苍狗已经到了第二个层次,风廊已是完全掌握,第二式汇云也已经登堂入室,只欠缺最后一点火候便达到巅峰了,至于内力,也是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相当于之前芈犯奀的境界。
而相对于陈向北,芈犯奀的实力虽然提升的不多,但是在芈犯奀那等境界,每一点提升都是巨大的不同,按照芈犯奀所说,即便陈向北的实力提升很大,但若是自己全力出手,陈向北绝对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犯奀,你看我这几幅画画的如何?”陈向北在马背上递给芈犯奀几幅画作,上面虽是绿林山水,但实际上却也包括了大梁城周边的一切地貌人况,芈犯奀看了几眼之后将画作还给陈向北道,“你打算游历到什么地方,莫非到临淄方才回去?”
陈向北笑着将画作收好,双眼微微一眯,“临淄的风景不好看,也没有这个必要,大梁过后,就往西北而上,那里有天下顶好的马场,谁坐拥那地方,便掌握了最重要的进攻资源!”
芈犯奀默不作声,加快了胯下战马的行进速度,一路驰骋,直往五台山走去。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侠客往五台山赶去,山阳城中当时遇到的独眼男子带着的刀客段情,此时锋芒较之当时内敛了不少。
还有三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皆是带着面纱,一女大概三十岁,神色肃然,袖袍鼓鼓而动,显然内力深厚,另两名女子皆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一人散着生人勿近的寒意,另一人则如夜莺一般欢快,吱吱喳喳的绕着成年的白衣女子。
“师父,这面纱弄着太难受了,平日里也都没戴,我看还是摘摘掉算了!”
“小蝶你要摘也可以,第一个看到你面目的男子便是你的夫君!”成年女子冷冷道,另一边的冰山女子也是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不是吧师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一套吗?蛛姐你也说说,哪还有这么个道理?”叫小蝶的女子十分不忿,飘来飘去十分不满,中年女子瞪了一眼喝道,“不想要跟你祖师爷说去,别嚷嚷了听着心烦,多学学你师姐,安静一点!”
“是,师父~~”小蝶嘟着嘴不满的跟上两人,距离五台山也不过只剩下最后几里地。
“忘川,以你的实力在这一次五台山的武道大会没有任何对手,对你而言这些武道一层的天骄根本没有威胁,但为师还是想让你参加,一是打出自己名声,同样也将这些所谓的天骄好好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五台山以北,一浑身散着黑气的佝偻男子带着一冷面青年缓缓向者五台山前进,老者的右手之上缠绕着一圈圈不知道是什么的活物,甚是令人作呕,而青年,则显得颇为正常。
“师父所说,徒儿自然禀行!”
佝偻男子嘿嘿一笑,“忘川,为师知道你十分想将为师手刃以报当年的杀父之仇,为师,也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呀!”
五台山一边,有一十几人的青年组成的队列朝着五台山前进,为首者乃是一戴着银铁面具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长,气宇轩昂。
“倾国兄,这一次武道大会不知道可有把握?”
铁面男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天下能人如此之多,我又何来把握这一说法?能见识见识天下俊杰,就已经不枉此行了!”
“倾国兄若都只能是见识见识,那我们岂不完全是一个过客了?”铁面男子周围的一众俊杰哈哈笑道,他们皆是从旧汉而来,而铁面男子则是当地名声口碑极好的公子,亦是名人之后,其父也是一张铁面,侠肝义胆,做下了不知道多少好事,故而旧汉的江湖中铁面仁侠的名声极甚!
翌日,陈向北和芈犯奀便到了五台山下;因为二人没有丝毫名声,面对这上山的长长队列,丝毫没有办法,虽说也没有什么鄙夷冷落,但是态度上还是有不小的区别。
“陈向北;芈犯奀,武道一层。”山门口的小道童写好行令之后递给二人,“你们两个可以上去了,会有人带你们到休息的地方。”
陈向北谢过小道童之后跟着引路人到了五台山上,五台山虽不高,然而道观林立也是颇有几番名门大山的风味,不是有道士浮空而去,仙鹤腾飞,陈向北芈犯奀二人对相继出现的景色应接不暇,彻底沉浸其中,连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地方都不自觉。
“你们两个,让让,好狗不挡道,这路就这么大,让你们两个挡住还怎么走?”
陈向北听到身后的叫嚣声,眉头微微一皱装过身子盯着那说话的年轻男子,其身后还有一批人,正是从旧汉而来的铁面男子一行。
“真臭的嘴,早上吃了粪便还不过瘾是吧,要不要小爷再给你来一份?”陈向北没有丝毫好脾气,其本身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于这种仗着人多就不好好说话的人根本没有多少容忍的余地。
“敢骂我?!”青年见自己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当下一怒右拳朝着陈向北袭来,这一拳在陈向北眼中和小娃娃打闹一般毫无威力,但右眼瞥到一个正过来的道士,嘴角一撇当下让这青年的拳头落在了自己胸口,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攻势一般,让出拳的青年人都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反应过来。
“你们几个,敢在五台山闹事?”那道士见到倒在地上一身尘土的陈向北和还保持出拳姿势的青年当下心中有了决策,“我五台山不容闹事,还请少侠从我五台山下去!”
这出手的青年闻言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眼神凌厉的道士和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陈向北,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陈向北坑了一回,但好歹也算是有点脑子没有继续找陈向北麻烦,看了一眼倾国兄向道士不断的求情,铁面男子也是出面说了一下方才让道士不再追究此事。
“余弟冒犯了阁下一事;阁下也已出手惩治,此事就此结束,阁下意下如何?”铁面男子压住那青年,起身将陈向北扶起来微微笑道,陈向北咧嘴一笑,天真烂漫似乎不带一点心机,“阁下说笑了,我陈向北何曾还手了,不过看在阁下的面子上、这事就揭过去了,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连邯郸鼎鼎有名的铁面仁侠宋倾城的名号都不知道,果然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先去那青年丝毫不掩鄙夷,不等陈向北发作,这宋倾国就一把将那青年喝住对着陈向北轻言,“阁下见谅,余弟不受管教,是我这当兄长的过错!”
“你,是个厉害人物,与他们,云泥之别!”陈向北没有在意哪青年的话,点了点宋倾国的肩膀,转身与芈犯奀一同走入屋中,宋倾国见此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抓身对那青年沉声道,“你以为那人真的这么弱不经风,哪与你争斗的人还好说,另一人的功夫即便是我也完全不是对手,按照我父亲所说,此人的功夫甚至是武道一层的极致乃至极致之上!你如此冒犯他们,不追究此事已经实属好运!”
十几名青俊闻言,或诧异,或不信,宋倾国也没有想和他们多做解释的意思,直接走入屋中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