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看上去很优雅清秀的房间,以淡紫色爲主色调,床、衣柜、化妆桌都别具精緻,充满欧式情调。
「我睡这里?这里有人住的吧?」蓝月瞳面露疑惑。
「这是安佩琪的房间,不过她已经搬出去了。」左歌把她的行李拿进去,接着说,「床单是新的,地板乾净,不用收拾,你可以安心住下。」
见左歌要出去,蓝月瞳赶紧拉着他,「我们不住同一间房间吗?万一她真的来参观怎幺办?」
左歌睖着眼,愤愤地道:
「要幺睡这里,要幺睡客厅,你自己选。」
不能跟这女的谈羞耻心,她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识!
第二天。
旭日悄寂无声自东方冉冉升起,活力的晨光一步步赶走灰朦的云雾,爲人间投射温暖和光。
当阳光热情地洒入蓝月瞳的房裏,她由于盛情难却,被迫醒了。
她起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金灿灿的阳光轻柔地抚上她的肌肤,通透如玉,犹如一只慵懒又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她在洗手间洗漱一番后便下楼。
在白砖楼梯上,蓝月瞳的神智还是晕晕乎乎的,下楼梯时东歪西倒,就像啃药了似的。
昨天説过,这条楼梯没有护栏很危险,没想到那麽快就能应验这句话。
蓝月瞳猝然踩空,身体失去重量往右边倾倒,那一刻,她回复清醒,脑袋却一片空白,衹能感受着身体在空中向下坠,而自己甚麽也办不到。
「喂!」她听到一把焦急的男声。
倏地,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裏,并与怀抱的主人双双跌在地上。
「嘭——」的一声,屋内发出巨大声响。
她晃神了几秒钟,直到腰部被勒紧的痛感唤回了她的神智,她才缓缓从左歌身上起来。
左歌撑起上半身,急骂道:
「该死!你眼瞎啊?还是觉得自己晓得飞?」
蓝月瞳爬起来,拍拍衣服,也没去理会左歌,衹是看了看刚才跌下来的位置。
其实刚才已经走了大半条楼梯,所以她踏空的地方离地面最多也就一米,跌下来顶多摔疼自己,撞个青瘀罢了。
「谢谢。」道谢后,她颓着背脊径自往厨房前的餐桌走去。
左歌已经站了起来,见她敷衍自己自顾自走开,又駡道:
「别以爲说了谢谢就能完事,你这样下楼梯不用神,迟早会摔死的!」
蓝月瞳走到餐桌前看到上面空空如也,略有失望,扭身回头走向他,扁嘴说:
「早餐呢?」
左歌一愣,眼裏蹭地冒火,盻看着她吼说:
「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然敢无视我?」
又是一次狮吼,蓝月瞳已经见怪不怪,她揉揉耳朵,瞄了他一眼,打算绕过他走开。
后来她想想,人在屋檐下,而且还是别人的屋檐,总得给主人公一点面子,不然人被气死了也不好玩,思量过后,她决定收敛一些。
脚步朝他移近,她张开双手,猛然抱住他,漫不经心带着一点睏意说:
「早安啊,左歌。」
「你!」她的突兀导致他身体一僵。
这女人永远不按牌理出牌,从认识到今天,没有一天是让人捉摸得了的,她总是能轻易引燃他的怒火,却让他如此地无可奈何。
左歌拧住英气的俊眉,擡手捏了捏眉间,浓重地叹了一声,很无奈,很烦躁,「抱够了没有?」
「够了。」蓝月瞳放开他,俏皮地笑着,「左歌的肩膀很宽,枕着真舒服!」
他睨了她一眼,心知道她是个可恨的女人,但怎麽也恨不起来,大概是脸皮太厚,令他无从入手,所有冷嘲热讽都对她起不了半点作用,到头来累着的是自己,她却在一边笑得春风得意。
「左歌我饿了。」蓝月瞳摸摸肚皮,眉都拗成八字,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冰箱有食材,自己做饭去!」
「我没有做过饭啊!」
她可从小到大都没沾过阳春水的,家务不会,做饭不懂,就算是在美国被冻卡了,房子被回收了,她还是赚得起钱请保洁和煮饭阿姨,若真不行,她还能去朋友家蹭饭吃。
「啧!」左歌朝她怒视一眼,信步走到冰箱前,拿出方包、火腿、芝士和沙律酱,然后在桌上开始动手做三文治。
蓝月瞳好奇地坐下,眼珠圆碌碌随着左歌乾净修长的手不断转动,看着他不徐不慢地把方包切边,挤沙律酱,放食材,再对角切成三角形,完了后还不忘把刀擦乾净。
她肯定,左歌是个对生活很讲究的人。不单从做三文治这点观察到,他家裏的物品都安放得井然有序,不见杂物,衣服永远整齐无皱。
而且他还有点洁癖,连别人的房间他也照样要求齐整新净,蓝月瞳昨天睡的床,那床单是新铺的就能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