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喜怒哀乐,从来都不是为我。
就像全身力气被抽走一般,我急需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放鬆我的全身、包括精神。
「......是溪溪吗?」我努力想保持平淡的语气,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握、甚是颤抖。「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从来都是她对吗?儘管你说了无数次你们就像家人一样,你只把她当作妹妹,但你内心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她对吧?」
「......小墨,别说了。」君临先是一愣,随即像是逃避什幺似地转开视线,声音带着忍隐地说:「不是妳想的那样。」
放在以前,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一定会选择转移话题,但这次,我却不想再容忍。
「不是我想的这样?你真的把我当成笨蛋吗?」
「我知道你跟她青梅竹马,我记得我们在一起前一天还在讨论你对她的感觉究竟是什幺,我晓得你孤单寂寞无助的时候下意识会想依赖她,我明白你把她视为你最重要的人──」我笑了,笑容里带着明显地嘲讽。
「我们分分合合,其中有几次是为了她争执?」
「我们普通在聊天时,你三句不离她又是怎幺回事?」
「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很多事情我并不想摊开来说、这很有可能会造成我们更多次的争吵──」
我不断地说着、像是要把埋藏在最深处的所有抱怨都发洩出来。
「我告诉自己要加油,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所以不断地提升我自己,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学会笑得得宜、穿得得体,微笑地听你说你跟她的事情而不是总是抱怨生气或吃醋,适当的任性和撒娇──」
我垂下眼眸,突然觉得这几年的人生就像白费了一样,全部付诸东流。
「我错了。」
我只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到头来才发现其实你们根本不在意。
已经不想再多说什幺,君临也没有开口,一股诡异的氛围围绕在我们之间。
只剩下河水细流的流水声。
不久前我还觉得很惬意、从未想过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夕阳早已落到了地平线下,四周突然暗得有些让人难受,空气很新鲜,有乡下自然的味道,微风吹拂、带起我颊边的髮丝,挠得我有些心烦意乱。
良久,我选择打破沉默。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我顿了几秒,终于还是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浅浅地微笑,「我们分手吧。我预定的旅馆我会去取消,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可以了。」
保持着嘴角上扬在刚好的弧度,我继续开口:「车上只有你的行李,我没多带什幺是想刚好可以买现成,不过看来现在可以省下来了。」
「所有放在你车上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我微笑地看着他,这时候,我能清楚看见他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那幺深情,那幺深邃。
「有需要的你在留着,没需要的就全部丢掉吧,我自己再买新的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后退一大步。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也不会跟你做朋友,所以这次分别之后,我不会再跟你见面,当然、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相见。」我一字一句地说得很缓慢,也很艰难。只觉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脏很难受,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变缓慢了一些。
「我就当这七年全餵了狗。我们以后各过各的,但我劝你最好要幸福、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待我和他的距离拉开一大段,该说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我点头,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先走吧,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但我能听见脚步声,所以你快走吧,走快一点、走远一点。不用多说什幺,已经足够了。」
「再见。」
自始至终,君临都没有再多说什幺。
我只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随后,便是他迈开脚步离去的声音。
背对着他,我没有回头。
明明不是什幺寒冷的月份,但我却从头到脚都觉得十分冰冷。
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幺,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就这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