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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瑾年_分节阅读_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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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画没有一如既往的开玩笑,反而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忽然说道:“你坐里面等也没关系,陆家待客之道还是在的。”

顾尘抬头望着那个明亮的窗户,轻声说道:“我想站在能看到他的地方

那盏灯好似漆黑夜空里唯一能照亮他的星星,即使光亮渺茫,但足够给予他坚定的勇气,因为那里有他的爱情,有他的牵挂,有他的信仰。

女孩儿与他并肩而立,她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华丽别墅,沉默良久,忽然说道:“这里这么多扇窗户,每一扇后面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尘,你做好心里准备要走入这所房子里了吗?”

有一片雪花飘落在顾尘睫毛上,顷刻便化作水滴渗入眼睛,凉凉的却也干净爽利。他转头看向礼画,女孩儿声调清冷,神色凉薄,风吹起她的外套,顾尘惊讶的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礼画,你····什么时候怀孕的?”他诧异的问出口。

“你是医生还看不出几个月了吗?”

顾尘不知说什么,看样子是三个月左右的身孕,可据他所知,礼画并没有订婚更没有男朋友,而今天的家族聚会上他也没有看到她出现,这样不风趣不伶俐的礼画和平常大不一样,顾尘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沉淀了一些东西,那是和过去甚至于和他熟知中的女孩儿大相径庭的晦涩,他不解的看着她。

礼画表情稀松如常,只是多年朋友顾尘还是看出了那神色背后若有若无的苍凉和自嘲,她眯着眼看向那万花筒般靓丽的灯光和楼层,声音苍凉:“顾尘,当你站在门口向里望的时候,这个房子里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口中增了色的斑斓,可只有你走进去才会发现,故事的底色是黑白的,是没有结局的烂尾之作。”她转头看他:“你可以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顾尘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女孩儿清冽的神色,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悲伤和空洞,他说:“礼画,这些年你是亲眼看着我们走过来的,我能不能放手,你最清楚,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认识的礼画不是这样。她从不对我失去信心。”

女孩儿微微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飘落几朵雪花,晶莹透亮,衬得人越发伶仃冰冷,她看着他,眼睛清透:“顾尘,我同你一样曾经坚定的相信过,可是,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比爱情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自由,是生命。”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风吹乱她的发丝,顾尘看着女孩儿越来越远的背影,心头酸涩,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那么深切的理解了她话里的孤注一掷。雪越下越大,洋洋洒洒的飞舞了一整个星空,他安静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转身,雪地里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目英挺,目光温暖,正昂首缓步的向他走来,迎着风雪,穿刺黑暗,向他一步步走来,一如多年前的雪夜,顾尘眼眶温热,他看着他,展颜微笑。

那一瞬,画面定格,那个场景在记忆里炙沸的经年不朽。而那之后的人生无论多么黯淡孤寂,他再无怨言。

陆初修看着小孩儿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嘴唇,眼中带了一丝心疼,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里取暖,忍不住用嘴唇去刻画那双细致的眉眼,最终,将人死死抱在怀中,低声喃语:“宝贝,我爱你。”

顾尘笑,紧紧靠着这个男人,满心满眼的温柔。

漫天飞雪舞乱了尘埃,他们是苍茫夜空中两颗互相取暖依靠的星星,靠着彼此微弱的光亮在这浩渺尘世间隅隅独行。

在顾尘的认知里,陆初修的父母既然反对他们在一起,那按常理他们应该会对他做些什么,比如金钱收买,或者武力镇压····但是不管做什么都不应当是现在这样毫无动静的样子啊!他有时候很纳闷的问秋络:“我们这出柜到底算不算成功啊?你说叔叔阿姨不赞同我们,可这么长时间好像也没采取措施反对呐,他们什么意思啊?”

秋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他们忌惮你哥的能力吧,这样的家长一般会从大局考虑,说不准过上几年就同意了呢。”

顾尘看着秋络平静的脸,真心觉得那颗脑袋太通透了!一句话就说道点上了,他其实一直存在这样的侥幸心理,希望时间能为他们带来好运,可是,现实残酷的终究是让他一败涂地。

☆、第57章

“这算是我送顾先生的一份礼物了,新年那天陆家待客不周,特送此薄礼聊表歉意。”

女人款笑雍容,目光浅淡的看着他。

顾尘拳头攥的发抖,他的脊背宛如有一条冰冷的蛇在四处游走,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全身发软。从来没有一次,他会如此痛恨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一次,他会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病床上的女子身形萧条,目光涣散,她以一个卑怜的姿势被绑在床上,像极了一只干枯的蝶。

顾尘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的盯着女人黑发里露出的半张脸,惨败的像鬼一样的脸,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嗡嗡响,告诉我,那不是我认识的礼画!

他颤抖着看向沙发上举止优雅的女人,不受控制的嘶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的孩子呢?”

现在才5月份,礼画的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呀,现在在床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到底是谁?

顾尘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记忆里的女子,应该是小时候伶俐讨巧的女孩儿,应该是成年后妩媚爽利的女强人,现在这个瘦弱不堪,疯疯癫癫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般,沙发上的贵妇人淡淡道:“如果你觉得现在叫她礼画说不出口的话,”她耸耸肩,语气随意:“你可以给她另取一个名字,全凭顾先生心情。”

语毕,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亲切十足:“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顾先生上班了,从今往后礼画算是你的人了,如何处置,顾先生随意。”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顾尘瞠目欲裂。

“陆鸣音绑架顾先生这件事,阿初虽然已经惩罚了他,可是你不想知道背后真正的策划人吗?”

落日的余晖洒进病房,嗜血的残阳暖玉不均匀的穿透在一起,泄了一地的流光溢彩。顾尘看着空洞洞的房间,眼神茫然而失真。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比爱情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自由,是生命。”

空气里的尘埃如同他胸腔里的空气一样缓慢的流动着,雪夜里的那些话变作胸口的漏斗,一滴一滴在倒数着时间。他不作声,病床上的人同样安静的好像不存在。许久,他走到她身边,把绳子解开,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轻声问道:“礼画,你怎么了?”

那双褪去精致妆容,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正木讷的看着他,他听见礼画口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天亮了,我不想再睡觉了·····”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掉到了女人的锁骨上,那双肩膀瘦弱的好像只剩下骨头了,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不睡觉,我陪你说话。”

礼画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安静的听,她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舌头总是打结,顾尘不得不将她的脑袋安抚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听清她发出的音节,然后一边听她说一边给她按摩手臂,他刻意的去忽略宽松病服里一道道难堪的伤痕,像蜈蚣一样丑陋的攀爬在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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