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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瑾年_分节阅读_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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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肆无忌惮的掉落,顾尘心痛到无法抑制,三个月,八年,所有认识的时光加起来,命运反倒头送给了他一具尸骨。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凭什么给了他希望最后却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掠夺?

陆初修将病房里的人遣走,他蹲在顾尘身边沉默半晌,开口道:“对不起。”他同样没想到,汤宸庭会这么容不下礼画。

顾尘抬头看他,冷冷的嘲讽:“满意了是吧?现在人死了一切麻烦都没了!你妈妈的警告做到了,我很受用,是啊,”他冲陆初修冷笑:“我们这种人活该得不到幸福!”

“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小尘,”陆初修疲惫的摸了摸他的唇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件事是我妈的错,我道歉,可是我们之间八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全部否定?”他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温柔的爱怜。

顾尘悲怆的笑了一下,他不懂,陆初修根本不懂礼画的离开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站起身:“是啊,八年成就了我和你,可是八年的时光也足够让我明白礼画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背叛你的人,陆初修,如果这些年里你能多给他一些兄长的关怀,如果你能在她背叛之后去深究一点除了钱之外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妹妹的话,你怎么能轻飘飘的说出道歉这两个字?”

陆初修有些恍神,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尖牙利嘴,怒目而向的人会是枕边每日恬然入睡的小孩儿,他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尘,因为心痛也好,因为愤怒也好,他的声音很快冷了下来:“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妹妹,我为什么要把一个私生女当成亲生妹妹?小尘,陆家接纳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身上流着陆家的血液,而是因为她的能力,礼画有多少野心你看不出来因为你和我见到的永远不是同一面的她!陆氏有那么多人,她们背后有什么样的动机有什么苦衷我不需要一一去理解,我只需要看结果,我今天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你,如果当初不是你硬要把她留下,那么她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关系。”

真话好似把一颗心脏血淋淋的剖开给人看,你不在他的心里活动你永远不知道这颗心脏曾看见过什么。

他们冷冰冰的对视,顾尘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和悲哀,他的母亲和他在这些人眼里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除了钱利再没有可以赋予他们的标签。他看着陆初修一字一句道:“我也是私生子,陆初修,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那我的下场是不是和她一样?”

陆初修皱眉,他狠狠的掐住顾尘的肩膀,克制着动手的怒气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以色恃人,你们家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吧?呵,如果我不再对你有吸引力,那我这个私生子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了?”顾尘的眼神越发的僵冷。

“我他妈的从来没有这样看你!”陆初修举着手指上的戒指,硬声道:“你顾尘是我陆初修的爱人,我的心上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因为你爱,我就可以摆脱这个事实了吗?凭什么?一个名称是不是和一条人命一样,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说了,这不是我本意,如果我一早知道我妈想置她于死地,我·····”

“这有区别吗?你妈把礼画折磨疯的时候你管过吗?她怀孕的时候你对我的解释是什么?陆初修,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她死!”

话赶话的争执好似两把利刃在不停息的交战!叮当一声,他清楚的听见自己手上的刀猝然落地。

陆初修怒极反笑,他举起的手僵硬了片刻终究是没舍得,狠狠的砸了墙一拳就转身离开了。

顾尘几乎在他转身的刹那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那么刻薄蛮横,可怎么都阻挡不了悲伤的喧嚣呼号。

☆、第59章

人死如灯灭。

顾尘在那间空荡荡的病房里呆坐了一晚上,他不想再去想礼画和陆家之间的孰是孰非,也不想再去探究陆初修的母亲对他到底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他只知道,人一旦没有了呼吸,所有证明她曾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将消失。年少时候失去母亲的痛楚让顾尘窒息了长达半年,他深深的懂得那种破碎和悲伤的无可弥补。

连续两天他都精神恍惚,所以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虞敏关切的目光,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此刻是他精神上的全部支撑,哪怕他没办法告诉虞敏真相,不能把内心的煎熬、无奈一一讲给他听,但顾尘知道,只要他眼里流露悲伤,这个男人依然会像小时候那样不由分说的把他抱在怀里。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人生里总有那么一刻,爱人是代替不了亲人的。

礼画的后事是陆初修的二叔亲自操办的,顾尘觉得很讽刺,礼画在世的时候,他把她当成一颗没有任何感情的棋子,女儿在医院三个月没有来看一眼,现在人没了才惺惺作态,忸怩父女之情,顾尘觉得悲怆。他为礼画生在这样的家庭而感到悲哀。倘若陆家当初能给她一处避所,能让她不那么孤立无援,那今日的结局也不至于如此惨烈。可是,他不能指责什么,那天和陆初修的争吵是他的口不择言,他太清楚礼画生在这样的家庭才是她人生的最大悲剧,如果她名正言顺的顶着陆家小姐的身份,那么结局断然不会如此。

陆初修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他的立场,为陆氏的利益而考量,而他也正因为清楚,却感到更加的悲凉和无能为力。

八月底的风已经不那么轻柔了,天空干净的想让人流泪。顾尘站在墓碑前,安静的几近透明。秋风夹杂了丝丝薄雨,张口深呼吸,雨丝飘进声道里都觉的沁人心脾,顾尘却莫名感到一丝冷冽,他看着礼画的父亲在碑前絮絮叨叨的哭泣埋怨,忽然心生厌恶,将手中的鸢尾放在碑前,便转身离开。

素雅的花瓣随风飘扬,雅静而温婉,似乎与这个女子绮艳好强,波澜坎坷的一生大相径庭。可顾尘却觉得唯有如此纯净的花朵才最能配的上礼画不为人知的质朴。

淡极始知花更艳,她的一生却是浓墨重彩后的纯真美好。

离开的时候遇上打伞来的陆鸣音,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顾尘看到他的时候,很奇怪,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怨怼。或许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始终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他没办法对这个未遂的“凶手”产生强烈的恨意,甚至因为他那一只废掉的胳膊而感到无可名状的悲哀。对于陆家,顾尘始终怀揣着一种不安的期许。他和那个高门大户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深刻的亲疏关系,饶是陆鸣音,也不过因为上次的事情而了解一二,要说愤恨,要说原谅,他自认远没立场资格。他所展示的,无非是为人而初的一点善良的本能。

可陆鸣音看到他,却是冷冷一笑,好像曾经被绑架的那个人是他一样,男人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和阴冷,他看着顾尘神经质般的抬了抬手,那只戴了黑手套的胳膊像个吊诡的钟摆一样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后在他发愣的瞬间,陆鸣音邪性的笑了一声,顾尘脑袋嗡嗡响,他看着男人清明的瞳孔以及不正常的神色只觉头皮发麻,转而加快脚下步伐,迅速离开。

在车里,顾尘第一次觉得很累,四肢百骸都好像经历了一场搏斗,他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湿漉漉的雨景,心里变得空洞。

“顾先生,现在送您回医院还是回家?”司机恭敬的说道。

顾尘闭眼静了一会,说道:“回家。”

他有几天没有和陆初修联系了,上次的话确实说重了,顾尘想那个家伙应该很伤心吧!他很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睡前的吻,两人冷战的日子里,顾尘几乎没有一天睡好过。

手机是在半路突然响起来的,震动的频率像是催命符,他接通后,心脏霎时被揪住了,立马让医生掉头。

电话只有简短的一句通知:“顾尘,你师父被患者家属捅了一刀,现在抢救呢,你快过来!”

秋络虽然年纪较轻,可资历在医学界是公认的,而且他虽然没到年龄收徒,但对顾尘那是手把手带上手术台的,说是师徒并非夸言,可秋络一向不喜别人这么说,他们也是私下叫叫,如今,听在顾尘耳里,他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别人口里的那个“师父”并不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秋络一样。

车子急速驶回医院,在手术室前,顾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候模糊的暴戾,那是个非常俊朗的男人,装束得体,身姿卓越,可他此刻脸上尽是绷紧的阴沉,即便他不说不动,但目光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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