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竟然在那一刻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田龙感慨道:“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你们看,二班也没有比我们好啊。”
一班的孩子不屑道:“一个非到不能再非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哪怕是两个班,也不过是累到死亡和累到休克的区别而已。
微笑。
衡晶晶抚额:“下次抽签,您老务必给我打电话,哪怕我在厕所我也一定飞奔过来。”
田龙鼓掌,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班长,您这牺牲精神大了去了。”
“总比扫学校好啊!”
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哀叹。
不知道为什么,一班的孩子觉得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已经可以笑出来了呢。
颜徐抱着大扫把,一下一下,手脚不协调地笨拙地扫着地,他倒是兴致勃勃,但是做的全都是无用功。付堪只能跟在他身后,给他的劳动做收尾。颜徐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时不时跑回来蹭蹭付堪,两个人说一些悄悄话,倒是挺有趣味的。
学校里的这种树,秋天不落叶,冬天依旧翠绿,到了春天倒开始换新衣服,一片又一片的树叶掉下来,铺了整条路一层又一层。
一班和二班的人分散在整个学校的各个角落,都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木着脸,机械地挥动着扫把。
偶尔有其他年级或是其他班级的人走过,都是憋着笑,要么干脆就笑出来,正大光明地看好戏。
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一班二班也只有颜徐和付堪把大扫除这种事情做得趣味横生吧。
衡晶晶在那头喊道:“付堪,付堪过来一下,这边有一点事情要你帮忙。”
颜徐接过付堪的扫把:“去吧去吧,这里我来负责。”他想,两只扫把一定可以挥舞地虎虎生风。
付堪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捏捏他的脸蛋:“小笨蛋。”
他跑过去后,颜徐又全身心投入到自己伟大的打扫事业中,目标是争取让付堪不再返工。
一棵树上挂着一只塑料袋,经过风吹雨打已经破破烂烂,飘飘荡荡,一点都不美观。颜徐举着扫把想把它勾下来,但是屡次不成功,哪怕已经站到了高台上踮着脚。
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颜徐正专注了,冷不丁被吓得往下一跳。
来人扶了扶眼镜,腼腆又内敛:“不好,不好意思,是我。”
“是你啊。”颜徐舒了一口气,“张文,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没什么。”张文倒是像被吓到的人,说话一抖一抖地。
颜徐道:“你别紧张,别紧张,我不吃人。”
“不是的。”张文咽了咽口水,指指树上,“你在,你在弄那只塑料袋吗?”
“对。”颜徐很苦恼,“就是一直弄不下来。”
“我来吧。”
说完张文便拿过付堪刚才的扫把,三下五除二地爬山了树,身手虽然不算都矫健,但站在枝干上,轻轻松松地勾下了那只塑料袋。
“你好厉害。”颜徐羡慕道。
张文一笑,苍白的表情上多了一丝色彩,但又立马收了回去,紧张地摆摆手:“没有,没有,这不算什么。”
“怎么能不算什么,我长这么大连树都不会爬。”颜徐对自己运动能力的低下也是感到服气的,小时候别的大人都说他很乖,绝对不会上树摸鸟掏蛋,但是只有颜徐自己知道,哪是什么不去啊,只是不会上树啊。
“可是你。”张文嗫喏,“你会念书啊,而且我们班每个人都喜欢你。”
“啊?”
这时张文却直接向颜徐鞠了一个足足九十度的躬:“对不起。”
“啊?”
“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鬼迷心窍去拿你的笔记本,也不该说你的坏话,真的对不起。”
说完,张文又鞠了一诚意十足的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