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拍拍怜霜的脑袋权作安抚,看着常恪,轻描淡写道:“怜霜还小,承受不起沉重的真相,等以后他能力足够时,你再把以前的事说给他听。现在说这些,反而无益。”
怜霜听得这话,果然脸色苍白如雪,立即翻身跪下,脑袋在地上“咚咚……”磕了一下又一下……被沐慈示意锦衣卫架住了。
怜霜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沐慈叹气:“怜霜,别人作践你不应该,可自己作践自己就更不应该。”
怜霜全身颤抖,完全没有了我见犹怜的媚态,犹如寒风落叶。这下绝不是装,而是真正惊恐到极点:“贱民……”在沐慈淡漠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眸中,语无伦次辩解“贱民……贱民没想过报仇,没有……贱民真的没想过……没想过……三十年前的事也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没生出来……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这日子太难了……贱民……”
常恪张张口,看见怜霜如此,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说实话,三十年前的事对卫氏一族来说太过残忍血腥,又十分不公平。可事情变成如今这样,卫氏后人差不多死光了,再把上一辈的仇恨强加给什么都不知道的怜霜,也是一种残忍。而且,怜霜现在太弱小,依傍楚王而活。楚王又姓沐,刚刚出宫立足不稳,从礼法道义上,从现实出发,都是不可能去推翻自己已故父皇的。
沐慈抓着怜霜的手,拉他起来,语气很温和:“好了,我留下你,就会护着你,不会反悔,你安心呆在王府里就是了。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限制,只是别总想东想西,首要是好好活下去,将来有了能力,才能想其他的事。”
怜霜看沐慈目光坦诚,这才安了心。
很快,卫终顶着牟渔一道一道的眼刀,亲自过来说:“事情都办妥了,殿下可以把人带走。”德光帝不会为难楚王的。
怜霜体质极弱,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情绪,心头一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心却真正安稳了下来。
他听过无数甜言蜜语,天花乱坠美好绝伦,他小时候还信过,可最后一次一次失望,他才明白男人的床上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
楚王留下他,没碰他,简单几句话,坦诚直接,却叫他安心相信。
楚王说“你自称‘我’。”把他当个人看待。
楚王说“我应了,就会做到!”对他也信守承诺,哪怕自己动机不纯。
楚王说“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回家。”回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回家”的感觉。
楚王说“别总想东想西,首要是好好活下去,才能想其他的事……”
楚王没有哄自己说一定会对他如何如何好,一定会帮卫氏平反……可每一个字,他都那么相信。
怜霜晕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眼角滑下一滴自己的眼泪……忽然有一种,现在死了,也不会怨恨的感觉。
……
关于楚王新宠的八卦,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各种版本的话本在各大酒楼茶肆流传。泰和楼没允许说书先生说这个话本,为此还影响了一点生意。
沐慈表示:有钱赚就行,其他都是小节,让人去说。
怜霜成了梨园同行羡慕的目标。权贵又最爱赶时髦,附庸风雅,更以亵玩戏子为乐。谁知楚王对此早有防范,继官员不允狎妓后,开始清肃梨园行的风气,为此抓了好些犯禁的官员,以私德不修为由夺官贬谪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