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一点?”
当他察觉到赵桥的目光,那些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
“不。”
我求之不得。赵桥没把这句说出口。
他们在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前抵达了目的地。严峻生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借着这个机会,赵桥把这里的大致场景收入眼中。
主建筑明显带着上世纪欧式建筑的风格,黑漆漆的窗户里面没有一丝光,背光的墙壁上附着着青翠的爬藤。花园看得出还有人在打理,不过估计不频繁。铜塑的喷泉干涸,蔷薇花枝枯萎了大半,其他叫不上名字的绿植也好不到哪去,秋千架上爬满了藤蔓,几乎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严峻生停好车过来找他,他们一起进到屋内。
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的空气流了出来,带着股长不住人的冷清,却没有赵桥猜想中的那股陈腐灰尘味。他望向严峻生,严峻生不看他,在墙上摸索了会就找到开关,打开灯。
既然严峻生肯特意带他过来,就必然还有水电,灯光驱散了黑暗。赵桥看清客厅的摆设,一时里说不出话来。
一半的东西被罩子盖住,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看得出长久没被使用过。这份怪异感萦绕在他的心里,他们越往里走就越盛。
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走廊上,许多房门紧闭,唯一能打开的是侧翼的那间。赵桥都不用去想就知道是严峻生以前住过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整栋建筑里唯一残留些许人气的地方,和其他阴森萧瑟的部分中间似乎有根泾渭分明的线,谁都跨不过去。
卧室连接着书房和单独的小客厅,里面的摆设相当简洁,和赵桥更熟悉的另一间卧室有着某种本质上的相同。床罩被掀开,被褥看得出来是新换的。看到这里,赵桥可以肯定他心底的某些猜测是真的了。
严峻生去储物间找东西,他没有跟着去,被留在卧室里等他回来。
可能是周遭太过安静,赵桥躺在床上,干净的被褥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他半睁开眼睛,似乎是出现了幻觉,又似乎没有:他记忆里的少年严峻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拉开窗帘,让皎洁的月光水一般倾泻进来,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温柔又忧郁的光芒。他坐在桌子前,像是在写什么。他总是沉默,有的时候喊他都得不到回应,继续说下去却会发现他在听。最后他坐在了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发,柔软的床垫因为人的体重陷下去,温热的体温鲜明得不似假的……
“这么累吗?”
原来严峻生真的回来了。
从朦胧的幻梦中惊醒的赵桥努力坐直身体。
“没有,就是突然眼皮沉了下来。”
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八点刚过,正是平日里刚到家没一会,有时还要给白天工作收尾的时间。无论是生物钟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应该让他如此困倦。
唯一的解释是他受了这陌生环境的影响。
“这里多久没人住了?”
“很久,从我父母离婚起这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除了你?”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赵桥当然没有放过。
他想到不久前那个晚上,严峻生应该就是来了这里。
“你还住在这里,一个人,对不对?”
虽说是疑问句,可赵桥已经无比肯定,严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