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笔的手顿了下,他放下笔,眼睛透过镜片端详了我好一会儿。
我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好一会儿医生低头拿笔又写了些什么,放下笔后推了推眼镜:“听你这样的描述,患者其实是把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都交在你手上的。”
他两只手在桌子上撑成了一个三角形,看着我继续说道:“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他内心的想法,然后反馈给我,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可不可以?”
我想了下,没说话。
医生仍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看着我:“这个阶段其实特别需要亲近的人支持的,希望可以早日走出困境,不要造成太惨烈的后果。”
我出咨询室的时候,这医生还给我开了几副药。
我在太阳下晃了许久,在外面将就着吃掉一顿午饭,又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连着看了三场电影。
散场出来的时候人都有些茫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一个麻烦的人、这样麻烦人的包袱背到自己肩上来。
16.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晚饭点了,新闻联播都播完了。
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里面静悄悄地,连灯都没开。
我还琢磨着这人不在家呢。
打开灯,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被灯光呛了下眼睛,笑着对我摆了摆手:“回来啦?”
我把手上拎着的药袋子丢在一边的柜子上,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不开灯?”
他扬起头看我,有些迟钝地噢了一声。
我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换了好几个台,全是广告时间,丢了遥控,问了声:“吃饭了么?”
他摇了下头,整个人却更是显得迟钝了。
我转过身子,一只腿直接盘在了沙发上,伸手抬了抬他的脸,他脸上本没什么表情,直到跟我视线对上后,突然就翘起了嘴角,笑道:“我比你先找到阿沼哦。”
我沉默了会儿,道:“是么,恭喜。”
他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守着他几个小时都没看见你呢。”
我摸了摸他已经有些消肿了的脸颊,随口问了声:“是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杀了他。”
我看了他一眼,他呵呵笑,身子往我这边倾斜过来一点:“我骗你的啦。”
我没说话,明明之前见的时候感觉还能勉强维持一个人样,现在真的是病成了一个傻逼。
大概是看我太久没说话,他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脸:“你生气么?”
我真是心力交瘁,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伸手拉开他的手,再把他人拉下来,让他靠着我大腿躺下了。
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摸摸他的脸,手指滑过他唇的时候,还被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我低骂了声:“放乖点。”
他收回了舌头,睁着双眼睛看着我。
我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了摸胸前的肌肤,滑在肚子上挠了挠,听见他沉着声音笑了下。
收回来后我看着电视里到了播放综艺节目的时间,色彩斑斓的画面和欢乐的音乐响了起来,我配着这样的声音说道:“你下次见到徐沼的时候告诉他,他跟我分手的时候他求我成全他,现在麻烦他能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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